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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她終是為你想的。”魏瑾泓滿是倦意地抬起眼,眼光無波看著地上的兒子,“因她生的你,我也願保你一世。”

他直起身來,這時他的眼裡有無盡的蕭瑟,她為他生的兒子,他們唯一的一個兒子,他怕是不知道他對他到底有多失望。

可就算如此,因著他是他們的兒子,他還是願佑他一生。

但願他明瞭他們的苦心,不要再犯錯了。

“司家之事,你不要管了,日後有事,但凡有關司家的,無須來見我。”魏瑾泓斷他以後可能會犯錯的路,“你已成家有兒,要怎麼護著他們,心中也要有數,自己掌握分寸。”

這魏家以後就不再是他的魏家了,他不再是下一任的族長,一家人要是在魏家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好好守魏家的規矩。

“爹……”魏世朝喉嚨像被人掐著說不也話來,“上佑還小……”

他也還小。

他抬起眼,絕望地看著他的父親。

“晚了,已有人代你上戰場了。”

魏世宇現已帶領三千死士死守魏家糧倉,他卻連小小一個陣守山都未守好,相差得太大了,無人能信服他。

他母親雖是皇帝口中的反賊,但在這府中的威望僅次於他,她反了大宣,但魏府卻沒把她當反賊,而她親生兒子的視若親兄弟的舅兄,卻是圍剿她的主將。

“你孃親還不知道有多傷心,”看著怔愣在地的魏世朝,魏瑾泓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悲愴地牽起了嘴角,“都怪我。”

再活一世,也還是對不住妻兒。

**

山中的野獸這段時日像是都冬眠了,沒了蹤跡,往日走于山中,總有時常竄出的野獸,但自從大宣的軍隊陸續到達之後,往山中找只野雞都是難事。

打後面的糧草一入西地,魏瑾泓盡了作保之責,岑南王裝傻派手下偽裝馬金人去搶糧草,哪想皇帝早有防備,岑南王的人不敵皇帝添增的兵力,居了下風,便是出了下策放火燒糧草,也未得手。

賴雲煙一看岑南王失手,由任小銅出動,偽裝皇帝的人,劫了馬金人的所有糧草兵器,嫁禍到了皇帝那。

岑南王一得訊息,回過頭就跟王妃拍桌道,“你那姐妹,簡直就是個千年老賊,我道她成天盯著馬金人為何遲遲不下手,原來就是等這時機。”

兩國有過協定,馬金人何嘗不知道有人在其中嫁禍,但不管如何,搶了他們糧草的人他們找不到,能找到有糧草的讓他們度過危機的是住在平地擁有豐富糧草的宣國,馬金人思來想去,知道這時不宜跟宣國講理,便殺氣沖天向宣國的糧倉之地襲去,先搶了糧草再說。

他們直奔宣國米草存放之地,雙方士兵損傷不少,兩敗俱傷。

這時,皇帝一怒,全然不顧後患,打算放火攻山,打算把岑南王與賴氏燒死在山中。

☆、186

皇帝要放火攻山,確也是個好時機;此時正值夏季;天乾物燥;大宜放火殺人。

下面的人派了急兵來通風報信,賴雲煙投挑報李,給魏瑾泓的回信中,讓他告訴皇帝她所在的大概方位。

就如前次;提醒他跟皇帝說岑南王沒存好心眼一樣。

皇帝不是不知道岑南王沒存好心;也不是不知道賴雲煙所在的大概方位,但魏大人在此基礎上說得細一點;這忠君之心看在別人眼裡,都沒法說魏大人。

誰說他愛妻如命?沒看他大義滅親得比誰都上心,比誰都願意出力;若不是皇上不讓他派兵圍攻,他怕都會讓魏家的人親自上陣。

當天晚上魏瑾泓接到回信,看完把信給了與他同身在書房議事的堂弟。

魏瑾榮看罷,咳嗽了好幾聲,把信遞給了下首的魏瑾允。

魏瑾允看罷,面無表情給了他下首的兒子魏世宇。

魏世宇看罷,一挑眉,朝大伯作揖,“大伯母言下之意,是有了對策?”

“應是。”兩世幾十年的夫妻,魏瑾泓對賴雲煙的行事作風早沒了驚異之心,比起有些事,賴雲煙幫著他出賣她自己這事還算不上什麼。

實則這些年她的淡定也影響了他不少,沒被遠慮近憂之心壓垮,也是因著有她在對比。

身邊有個同行之人,哪怕立場不一致,也比高處獨一人要好。

“嫂嫂?”魏瑾榮沉吟了一下,抬目看向族兄,“依您看,是想了何對策?”

魏瑾泓摸摸手指,輕敲了下桌面,沉思了一會道,“應是以牙還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