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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賴雲煙跟著魏瑾泓向魏氏夫婦告辭;魏父神色無異,魏母比平日的話少;看向魏瑾泓的臉色很是沉默。
這時僕人來告,說二公子一大早去書院了。
賴雲煙心下略轉了幾道想了一下,心中頓時啞然失笑。
上了馬車,馬兒往城門跑,途經鬧市,百姓紛紛頓足往他們的馬車看。
八馬拉著的馬車;整個京城,除了王公,便就只有九大家的馬車有這架勢了。
這車外;不知多少人豔羨他們的榮華富貴,賴雲煙閉著眼睛,嘴角含笑,聽著外頭聽不仔細的竊竊私語聲。
待過了鬧市,聲音便靜了下來,城門大開,馬車呼嘯而過,車伕揚鞭的聲音響得清脆,前後侍衛清道的喝斥聲甚是威武沉著。
賴雲煙伸手拔簾,看著路邊稀落的行人三三兩兩紛紛退避幾步,跪伏在地,無人抬臉。
馬兒從官道一路馳騁,只看了片刻,賴雲煙就放下了布簾,轉頭看向魏瑾泓那閉著眼睛,這時顯得冷峻的臉。
她便無聲地笑了。
“為何而笑?”閉著眼睛的魏瑾泓似是知道她笑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賴雲煙說到這,放鬆肩膀靠著護墊,嘴角嘲諷地翹起,“汝非吾,焉知吾之悲。”
人吶,總是些豔羨些別人有的自己沒有的,但等那天他們擁有了,他們就會發現那瓊樓玉宇的天殿裡,其實不乾淨得很。
她與魏瑾泓再活一世,現下看來,不過也是再汲汲於生一世而已,沒有高明到哪裡去。
“那你還笑?”不僅笑,在府中的每天,不是聽人彈琴,就是要去園中走上幾趟,每日晨起夕間都要去花叢中站一會,便是遠在江南的湖魚,她也定要讓人帶上幾條來,拿著凳子坐於廚房前守著廚娘做。
她哪來的悲讓人悲。
魏瑾泓的話讓賴雲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嘲道,“卻也是,我是個來世間享樂的。”
就是如此,別人對她太壞了,她就會忍不了。
說至此,賴雲煙側頭看向旁邊的美男子,笑著接道,“魏大人可比當年瞭解妾身多了。”
魏瑾泓睜開眼,看著她帶笑的眼,好一會,他才慢慢地道,“有些話,當年你從不跟我說得明白,我猜了很多年,才猜明白。”
“魏大人言重了,”賴雲煙不以為忤道,“當年我跟你說得明白,我是個吃不了苦的,但也不是個狼心狗肺的,魏大人不妨想想,事到如今,你已知我是個什麼人,可是你今日對我跟當年對我的方式有何不同?”
他知她重情義,輕易不言放棄,當年他拿這個困她於魏府,今日又何嘗不是?
魏瑾泓聞言緊緊地盯住賴雲煙的眼,見她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回視著他,一會後,他嘴角泛起疏離的淺笑,“不裝了?”
這世上,幾人能及得上魏大人的沉著穩重與厚臉皮?
賴雲煙心中感嘆著,她回過神,也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魏大人在說什麼,妾聽不懂。”
他裝,她也裝,他們兩人在這方面,倒是殊途同歸,成了一路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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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魏府再起□。
祝慧真生下了一個女孩,並沒有如先前請來的太醫所說的那樣是個男孩。
說好的男孩沒了,這下可好,太醫招牌砸了,祝慧真慘了,因她未生下男丁,便是祝家也只有幾個內眷差人送來了些東西,還是從後門送進來的。
因知祝慧真與婆婆鬧得不愉快,祝家此舉是希望息事寧人,這事魏夫人從魏景仲得了讓她不要落了魏家臉面的話,她對祝家來的人便客氣得很,打發的賞銀也比平時多。
但怎麼對祝家來的下人是一回事,私下她怎麼對祝慧真狠又是另一回事。
魏母直接賞了那有孕的丫環一個小院子養胎,這一舉,就狠狠打了祝慧真一個巴掌。
賴雲煙回了京中魏府,剛去給魏母請了安就去看祝慧真,祝慧真正在屋中砸碗,實在不像一個剛生下孩子不到三天的人。
這次,祝慧真未再哭了,賴雲煙與她柔聲說話,得來的也只是她冷冷的幾語,沒有幾句,她就下了逐客令。
賴雲煙也不以為意,到了晚上,祝慧真就又請人來向她陪罪,像是回過了點神。
陪罪的貼身婆子走後,賴雲煙無奈地搖了下頭。
就這麼個小姑娘,怕是也得像她當年那般在這府裡一年一年地過這種日子了,是好是壞,如果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