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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在耳邊呢喃:“我有點累。你知道之賢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我把他和魯直一起派出去了。”

咦?

“你昨天說的游擊戰,其實是敵強我弱下,沒有法子的法子,迂迴周旋,好是極好的。但我必須得在十日內勝此戰,出了十日,就難把握了。”

是啊,朝中有虎視眈眈的魏王,孤立無援的太后母子(紫薇!嗚~~),遼軍有生力勃勃的援軍,時間的確寶貴。

“但也不是用不著,所以我讓他們帶著數千馬隊,專門攆人去了。”

什麼?

“一隊遼軍援軍,人數不多,走得最快。不為對戰,只為擾其軍心,拖慢其速度,只要慢一日就可。它一慢,後續遼軍聞訊,怕也是要慢些,三日後決戰,對岸遼軍,將是困獸之鬥。”

果然,文之賢老狐狸最適合這追追趕趕,進進退退的遊戲。

“他會帶兵?”

“不會,他是書生。魯直血性,怕熬不住要壞事,之賢去了好看著他。”

我還想問,他手上突然加了力:“好了,就說這麼多,不許再問。不幹小晏的事,你只需管好你的糧坑就行。”

他媽的。

連文之賢這種千年狐狸精都高舉著毛澤東思想的偉大旗幟,迎著紅日東昇灩灩霞光,高唱革命凱歌奮勇殺敵去了,我晏懷惜這正宗傳人怎麼就繞不開挖洞、挖洞、挖洞啦?!

我恨恨想了全套反駁用詞,確保理由充分、邏輯準確、聲情並茂,剛想發揮給趙瑞嵐聽。

卻發現:趙瑞嵐睡著了。

我真的是老母雞麼?

就這麼叫人安心麼?

醒來啊!醒來啊!聽市委辦副主任晏懷惜同志做報告啊!

趙瑞嵐睡得很沉,這人也和我一樣,怕是隻有睡著了才心計盡去。他原本深深蹙起俊眉舒展開了,微微張著唇,純潔如嬰兒,也美的不可方物。

我突然淫心大起。

美人玉體橫陳,姿態撩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但習慣的力量又使我不敢對領導下手,折中考慮,我輕柔的吻了他一下。

非常輕的吻,幾乎只是微微一觸,聞到他身上有種淡淡的薰香味道。

滿足了!

這可把挖洞的憋氣連本帶利的撈回來了!

我奸笑著出帳房,奸笑著出營,奸笑著去河邊,奸笑著被人拖住。

“李懷熙!!”

那拖住我的年輕人像見了鬼般驚駭。

三十、李懷商

“李懷熙!!你是李懷熙!!”

“我不是。”我笑道。

他說:“怎麼可能你是!懷熙!”

“不是。”

“你是!”

“”

我冷笑著看他兩眼,轉身就走。

我真不是懷熙,懷熙三個月前死了。

蘇州小院,桃花樹下,那個小小的冢,埋藏了懷熙少年的一生和懷惜的過去。留下的那個,絕對絕對不允許有人打擾逝者的安寧。

“你別走!”他激動的喊:“懷商!你來看看他!他是不是你弟弟!?”

李、懷、商?

另一人影,我抬眼看。

是個高高的男子,清秀,蒼白,羸弱,神情驚懼而哀慼。

我微笑:“我不是李懷熙。”

他哀傷強笑:“你不是,三月接到家信,說死了。”

我惑然,又釋然。懷熙乖乖兒,不怕不怕,安心的睡。

“在下告辭。”

我輕輕一躬身子,快步離開。

“懷商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認你弟弟?!那樣貌那聲音那身材哪樣不是懷熙?”

“”

“李懷商你瘋了!你瘋了?你睜大眼睛看看!!”

“他不是!懷熙死了!”

“你!!”

我邁開步子奔跑。

煩死了,正主兒都說不是了,你還堅持什麼原則。

人啊,越想不開,越活得累。

天已經見黑,文之賢的帳房裡有暖暖的光,百里悠和景言正吵吵嚷嚷,一個說你笨蛋魚都不會釣,一個說都是你傻到處亂竄把魚嚇跑了。

我走過去摟著景言,把頭深深埋在他的頸窩裡。

“小晏你怎麼了?”

沒什麼,看到你們這兩個小傻瓜,人突然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