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又過了幾天,李贇派了人來催促他們上路。石虎來勢兇猛,已經拿下了賀蘭關,一路往清水關而來,一旦攻下清水關,遼西的門戶就會開啟。
鄭若問了送信之人,說是,李將軍已經帶了人前往清水關支援。來人還塞給她一張薄薄的布帛,看樣子是從中衣上撕下來的。這是李贇單獨給她的信。
信寫的很匆忙,只有一行字:月餘,吾不回,請往琅琊。
李贇告訴她,如果一個月之後,他沒有來和他們匯合,讓她去琅琊找王縉之。
拿著這封血書,鄭若的雙手顫抖,嘴唇囁嚅,不知該說什麼。眼淚嘩嘩流下,心中卻堅定了要助他平安到達蜀地的心意。
她讓那位將士稍等片刻,自己回了房,關在屋裡,強迫自己回想著上一世時,有關於石虎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有點,他的缺點。他的帳下有哪些驍勇戰將,又有哪些貪生怕死之輩。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她才拿著一張越州紙慎而重之的遞給一直等在門外的將士。
“告訴將軍,無論如何一定要平安。”她叮嚀。
將士行了一禮,道:“喏。某定然會將這句話原原本本的轉達給將軍!某和兄弟們也一定會護著將軍周全!”
鄭若點了點頭,“你們也得保重。”
“喏。”將士眼中閃過淚花,掉頭就走。
深秋的天氣依舊晴好,偶爾吹拂過來的風猶如母親的手一般溫和。可,潛藏在這一片安然之下,是殘酷的戰爭,廝殺。
鄭若陷入了迷茫。
她不知道,這一生是不是還有機會再見到王縉之,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李贇?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能夠安全的留下?
自己的命是不是依然會在六年後結束?
她按了按胸口,有些微疼痛。
有那麼一刻,她明白,自己在重生那一刻深深的恨著王九郎,卻同樣將他這個人刻在心裡,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被他風采折服。可是,自己深深的傷害了他。這一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與他道歉?還有沒有可能與他一起看雲捲雲舒?
“唉……王九郎,王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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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預計的時間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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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葉落而知秋。。。
梧桐被秋風染成了黃色,風吹過,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大青石上鋪一張大大的紙,一個峨冠博帶的男子手握狼毫,潑墨作畫。他的臉始終掛在清淺笑意,因為經常笑著,眼尾有著淡淡的細紋,可這樣並沒有破壞他那俊美無鑄的臉兒,反而添了幾分親和力。
收起狼毫,一旁侍立的小童立即送上帕子讓他淨手。
梧桐葉兒晃悠悠的落下來,停在了他的肩膀處,須臾,就悠悠的往下落去。
蔣子敬從外面走進來,看見王縉之一臉享受的沐浴在秋陽中,雪白的長袍在一片青色與黃色的秋意中添了幾分瀟然。
他隨意的坐在了地上鋪就的氈毯上,隨手端起了一杯水酒,仰脖喝下。片刻後,他一陣猛咳的坐了起來。有些不滿的說道,“九郎,這酒如此烈性,你怎可飲用?你別忘了,你的身子還未好全。”
王縉之彷佛沒有聽見一般,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隨手放在了一邊,又滿上了。他嘴角始終是淺淺的笑著,腮邊有個淺淺的酒窩,彷佛是盛了醉人的酒,甚美!
一杯接一杯的,仿若未覺。
他以前也喝酒,卻不會像現在這般沒有節制。
“好了,不要再喝了。”蔣子敬實在看不過去,伸手奪了下來,“不就是個女子嗎?沒有了就沒有了,何必這樣折磨自己?你王九郎登高一呼,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王縉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蔣子敬渾身一僵,他的臉上雖然還有笑容,可那一記眼神,堪比刀子,剜的他渾身發痛。他立即閉了嘴,假意咳輕咳了兩聲,緩緩說道:“東吳潘陽太守周玘聯絡江東認識,推舉了東吳四姓之首顧宓為都督揚州九郡諸軍事,敗了張昌。”
王縉之緩緩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九郎,家主已經在你延請的神醫醫治下醒來。十三郎也供出了四郎的陰謀,如今五郎事敗,諸事都已大定。”
“是。”王縉之又飲了一杯酒。
“家主已經派人來問你何時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