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沉默,沉默等於承認。
“這便是說,他料得到你一定會追來,所以他才急於這般做。”要想性命不被再次受威脅,就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以最扭曲且最快捷的辦法。
“若我沒有猜錯,理應是這般。”長情道。
“呆貨,待會兒讓我來,如何?”沈流螢忽然抬手抱住長情的脖子,朝他笑了起來,甚至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種專挑女人來下手的變態,一定要讓她這個女人將他踩在腳底才行!不然怎麼對得起女人。
還有,他讓她的呆貨想起不好過往的事情,她不將他往死裡整虐她就不姓沈!
“好。”她這般主動,他又怎會不答應。
“呆貨,你能尋到得到那個噁心男人的氣味吧?”
“能。”輕而易舉的事情。
*
護城河外,雲有心與越溫婉坐在皇都郊外已經打烊無人了的小茶棚裡,沈瀾清則是躺在馬車駕轅上,手枕在腦袋下,翹著腿,看著黑漆漆沒有一顆星星的蒼穹,道:“瞧瞧這夜色,真不是個好夜晚。”
雲有心坐在茶棚裡,越溫婉就坐在他對面,江湖兒女出門在外,沒什麼太講究的,加上漠涼女子向來開放,沒有太大的男女子防,是以越溫婉並未覺得與雲有心共坐一桌有何不妥,她既不介意,雲有心便也坦然。
只聽雲有心忽然問越溫婉道:“沈二嫂,在下心中有困惑,不知當問不當問。”
越溫婉不知從哪兒拎來一壺冷茶,倒了一大碗來喝,也給雲有心倒了一大碗,她這會兒正啃著一個烤餅,聽著雲有心與她說話,便就著冷茶將烤餅用力往肚裡咽,然後道:“七公子你有話直問就行,我能回答你的都會回答你的。”
七公子這個稱呼,是越溫婉跟著沈流螢喚的,雲有心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翠縣的事情,沈二嫂已經知曉,不知沈二嫂心裡是作何看法?”
越溫婉聽罷雲有心的話,輕輕眨了一眨眼,笑道:“七公子,你們召南的人說話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嗯……怎麼形容來著了,哦對,縐縐的?我還是喜歡像沈瀾清那樣的。”
雖然是誇獎的話,但沈瀾清聽著卻是十分的不、開、心!
“你別誇我,我可不稀罕你誇啊。”沈瀾清著急著和越溫婉撇開關係。
雲有心淺笑著,並不覺得越溫婉說得有何不對,是以並未說什麼。
只聽越溫婉又道:“七公子,你其實是想問我有沒有像翠縣百姓那樣懷疑流螢還有她相公吧?”
“怎麼說呢,別人的看法是別人的看法,我的看法是我的看法,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我怎麼看是我的事,我覺得誰值得相信便相信,根本就不需要聽旁邊的人說些什麼。”越溫婉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我覺得流螢很好,我覺得你們都很好啊,哪怕你們全都是妖又怎麼樣,我還是喜歡你們啊。”
沈瀾清用力哼哼聲,“誰稀罕你的喜歡。”
趴在他肚子上的小若源此時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越溫婉,像是又有了什麼驚喜的發現似的。
雲有心接著溫和道:“倘皇都也出現了像翠縣一樣的情況,沈二嫂心裡又當如何看?”
那可是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江湖裡有一句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覺得人的性命也一樣,很多時候不由己,有則有,無則無,就算我不想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卻也無可奈何,天下這麼大,咱們人就這麼丁點大,哪能管得了那麼多,再說了,這種大事有帝君有那些官員來管著,哪裡需要我這種小老百姓來操心,七公子,你說是不是?”越溫婉說完,笑了笑,繼續啃烤餅。
她的乾糧似乎全都是烤餅,好像她很喜歡吃烤餅似的。
雲有心淺笑著點了點頭,贊同越溫婉的話道:“沈二嫂說得對極,天下之大,怎能事事都操心,很多時候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沈瀾清突然笑出了聲來,“我說小云子啊,你和她說什麼‘庸人自擾’,她能聽得懂才怪。”
越溫婉的確聽不懂,因為她壓根就沒聽過這麼個說法。
小若源則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踩著沈瀾清的肚皮跳下來的,踩得沈瀾清一聲嗷叫,只見他跑到越溫婉身邊,小手搭在她的腿上,好奇地問她道:“孃親孃親啊,你幹嘛老是啃烤餅吃啊?”
“吃習慣了啊。”越溫婉揉揉小若源的腦袋,笑道。
“為什麼吃習慣了啊?”小傢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