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息飛身而起,人與劍融為一體,青色光芒掠過十名藍衣人,宛若驚鴻。
蕭水忍不住閉上眼睛。
她,還不夠心狠。
但不過片刻她又睜開了眼。
只見十名藍衣人身子由各自的腰帶繫著——
血肉模糊,倒吊樑上,面朝棺材,□赤(蟹)裸。
“啊——”蕭盈急急捂住眼,撲進薛白萼懷中。
薛白萼眸光變幻莫測,他輕輕擁著蕭盈,卻又突然看向蕭水。
蕭水渾身一震,她慌亂閃躲,生怕蕭盈看到她和薛白萼對視。
薛白萼眉眼彎起,笑臉含著幾分稚氣。
正在當託的沈伏息被這一幕所吸引,他立刻向那令他不安的源頭掠去。
棺材離了人,立功心切的唐門家丁一擁而上,妄圖起棺。
唐雪衡怔住。
他的表情就彷彿不相信沈伏息會在這時撂攤子一樣,但他隨即便恢復鎮靜。
因為沈伏息並未忘記他來唐門的目的。
沈伏息一把抱起蕭水,向棺頭飛去。
蕭水閉起眼,那口棺材讓她覺得淒涼。
唐門家丁嚇得往外衝——
沈伏息只一揮手,他們便立刻喪命了。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這幕,似乎難以接受。
是的,第一印象是個奇妙的東西。
雖然看不到臉,但沈伏息舉手投足間都風度翩翩,陽光落在他身上,他就好似上界的神仙,恬靜,柔和,安穩。
這樣的印象與他方才眨眼間取人性命的血腥形象天差地別,一時片刻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但這些人與唐雪衡不同。
他們不會明白唐雪衡那一瞬間的驚愣。
就如同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包括十二少和沈伏息。
沒有例外。
那唐雪衡到底想要什麼呢?他沉默地揮手命令所有人出去,包括十二少和蕭盈一行人。
這也許是江湖中人的通病,他們最忌諱插手他人家事,所以即便滿心疑惑,也會先行離開。
所有人,全部離開,一個不留。
沈伏息,唐雪衡,蕭水——
祠堂裡只剩下這三個人。
對了,還有棺材中的唐老太太和已經死去的唐門之人。
死屍有種美好的味道,那就是血腥味。
沈伏息眼中忽然泛起難以言喻的狂熱。
唐雪衡很懷念他這個眼神,危險中夾雜著殘忍,他已多年未見。
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但此刻他才發現,他竟對此熟悉至斯。
沉默。
三人都沉默。
屍體更是沉默。
只有血液流淌的聲音瀰漫在祠堂裡,像在唱祭奠之歌。
“多謝。”唐雪衡含笑道。
他的笑聲讓蕭水想起了薛白萼,詭異的很。
沈伏息撫摸著蕭水的頭,面具外的雙眼璀璨奪目,“不必。”
蕭水溫順地靠在他懷裡,她視線不自覺地看向滿地死屍——
唐門這次損失不小,雖說是唐雪衡一手策劃的,但唐門護短是出了名的,唐雪衡他真的是在感謝沈伏息嗎?
“只剩你我她三人,還用得著戴面具嗎?”唐雪衡略頓了下才道。
沈伏息笑著望他,沒有動作。
除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外,他對任何人都戒備堤防和懷疑。
四目相對。
良久,唐雪衡別開頭,羞怯地閉上眼睛。
蕭水驚愕。
唐雪衡,有如此名字的男人應該是高貴冷豔的白蓮花,事實上唐雪衡的確如此。
只不過這一刻他完全變了。
現在唐雪衡身上連一點高貴冷豔都找不到,他是唐門掌門,但或許——
他還是個性取向成謎的男人。
沈伏息畢竟是沈伏息。
即便是這種情況下他也興味盎然,他忽然抬起手臂,同時,唐雪衡也手入衣襟。
有什麼在二人間閃爍著。
蕭水屏住呼吸,只覺眼前景象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卻又捨不得移開眼睛。
“小雪。”沈伏息輕巧卸下面具,一臉嚴肅地說。
唐雪衡在他臉上看不到絲毫輕浮和玩笑,只得應道,“什麼?”
“你真是個奇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