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好好活著。”她說。從前,她會覺得這種心思傻逼且聖母,可今時今日,她才明白真正陷入愛情中的女子就是這般傻逼且聖母。
“你莫胡說。你與我,定能生生世世,千秋萬載。”他抬起頭來,急切地說。
陳秋娘輕笑著搖頭,說:“我生魂附體,身體每況愈下,怕也賠不了你多久。而我是生魂,在這個時空是無根的,尋不到歸宿,據說鬼差都不抓我,只能魂飛魄散。何以談千秋萬載生生世世?”
“雲兒,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誰也說不清,既然一千年後,你存在。那麼,在這一千年前,就必然有方法保住你的魂魄。這世間奇人異事眾多。”張賜急切地說。
陳秋娘吐出一口氣,看著滿山的燦爛秋色,微笑著說:“但願——”,她其實是想問“你真的愛我麼?”,可她終究還是懦弱。
“不是但願,是一定會。你是我存在於這世間唯一的意義。我自是拼儘性命也要守住你的。”張賜說,指尖劃過她的臉龐。
陳秋娘聽得心潮起伏。便是問了一句:“當真?”
“絕無虛言。”他說。
陳秋娘站在滿山的秋色裡,看著眼前英俊的男子認真的神情。微笑著落了淚。下一刻,他忽然過來。她抱住,俯身而下,與她唇齒糾纏。陳秋娘亦不管不顧,沉溺於唇齒的纏綿。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如同往常無數次那樣將她推開,說:“我,我情不自禁。”
她在一旁不語,想起這兩年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裡說不出的酸楚。他卻兀自在一旁研究荊棘叢裡的山果轉移注意力。她看著他那模樣。猶豫片刻,卻還是忍不住問玉靈之事。
“你今日可見過兌?”她找了個切入點。
“見過。”他語氣平靜,爾後摘了山茶子,紅紅晶瑩的小果球,順勢丟了一顆在嘴裡,還問她要不要來一顆。
她搖頭,只覺得若他是處心積慮用她來養玉靈、而今要殺她取玉靈的話,無論多麼會偽裝,神情也該有些微的破綻啊。但眼前的男子太淡定。陳秋娘未曾得到自己的答案。便繼續追問:“那你知道柴瑜見過我麼?”
“知道。”他說,嘴裡在嚼著山茶子,說話有點模糊不清,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陳秋娘有些抓狂。暗想:張賜這神情看不出破綻啊。莫非真不曾做了什麼虧心事。
她未曾得到自己的答案, 正想著再找個切入口,卻聽他說:“玉靈一事。非你所想。”
“啥?”陳秋娘有點慌,連忙掩飾一下。
“我說玉靈一事。非你所想。我不相信世間有長生不老,也對長生不老沒興趣。”他瞞也不瞞。遮也不遮就這樣說了出來,語氣非常平靜,說完後還隨手丟了一串山茶子在嘴裡繼續嚼著。
陳秋娘有些愣,她這一晚上想過此事戳穿的很多版本,卻從不曾想到是這樣雲淡風輕就說出來了。所以,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說,只得“哦” 了一聲。
張賜拿著一串山茶子,將手中的包袱搶過去,翻了翻,將什麼砍荊的刀扔了,拉出一件她平素穿的男裝遞給她說:“月的品味向來不高,你這身衣服難看,換這個吧。”
“啊。不用吧。”她連連擺手。
“他這衣服看著礙眼,扔了得了。”張賜一邊說,一邊將那衣服又往她跟前遞了遞。
“荊棘眾多,我怕掛破了。”陳秋娘又擺擺手,表示不換。
“月被人跟蹤,這衣服上有氣息。”張賜嘴裡還嚼著山茶子,漫不經心地來了這麼一句。
陳秋娘一驚,問:“不是你的人麼?”
張賜斜睨她一眼,說:“不是。”
“那可能是曹璨了。”陳秋娘想了想。
張賜笑道:“你還挺厲害的嘛,神不知鬼不覺地請了曹璨來。不過,很可惜,曹璨不擅長追蹤的,在華山下時,我已擺脫了他們。他們直直往長安而去。”
“呀,你知我去找曹璨?”陳秋娘很是疑惑。
“你若不在我掌控中,我怎麼安心躲在暗處。這一路上,我都跟著你。只是前日入了秦川,我想先到山裡部署一番,才讓了兌和幾人守著你。可兌被人引開了。”張賜說話還是很平靜,就像是在討論今晚吃苦筍燉老臘肉,還是吃蘑菇蒸雞一般。
“這麼說,你知道我一切行蹤?”陳秋娘問。
“嗯。我在你後面不遠,兌他們在你前面。拿金葉子指路給你的就是兌。”張賜回答。
陳秋娘這會兒糊塗了,搖搖腦袋,說:“我讀書少,你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