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除了曹彬、潘美等人,不還有蜀中張氏麼?說起來張永德還是這趙匡胤的上司呢。”先前那諷刺趙匡胤的黑臉漢子又朗聲說。
他提到了張永德,便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人便開啟話匣子。一時之間,沒人再說趙匡胤如何,卻都在說張家的事。
“那張永德也是個將才,你看趙匡胤就是將他帶在身邊,卻沒有讓他帶過兵呢。若是說起來,西北也是重要的地帶,党項人那邊蠢蠢欲動,非得有勢力的老將才能鎮得住啊。這趙氏定然是怕了張家了。”有人說。
馬上有人得意地介面說:“那定然是了。我蜀中張氏,千年的將門英才,偏偏張氏族人又個個美儀容、善騎射,舉手投足卻比那傳說裡的名士更風流呢。張氏一族嫡系、旁枝、分支那人才真是數不甚數,手中私兵肯定也是不少的。那趙氏肯定是害怕的了。”
“可不是麼?張氏一族還有火器,你們聽過麼?”旁邊有個青衣男子朗聲問。
陳秋娘聽到“火器”二字,心中一凜,不由得看了看那人。但見那人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子,也不曾有任何易容的痕跡裝扮。陳秋娘想大約是張賜在竹溪湖那一次鬧得實在太大,這世間便知道這張氏一族的火器了。
眾人聽聞“火器”,有些人是一頭霧水十分疑惑。也有幾個懂得點門道的開始描述當日竹溪山的情況。描述完畢之後。還嘖嘖地說:“那張氏二公子便是張氏的族長。為了一個女娃動用私兵不說,還動用了火器,幾個州府的兵都調動了。這舉手投足,風雅得很,風流的很。”
陳秋娘聽這人的口氣,還是在讚美張賜了。她想到當日竹溪湖上,張賜的種種表現,心裡倒是暖暖的。那時。兩人八字都沒一撇,他卻是捨得那般來相救的。
她想到張賜心裡卻是有點抽抽的痛,因不知什麼時日才可與他一見,不知何時兩人的悲劇命運才可以扭轉。
蘇清苑說:這世間有些人的命運極其可怖,極其艱難,但因這個人太過於強悍,便可以逆天改名。所以,命運一說,並不是絕對的。
陳秋娘知道那是師父在鼓勵她,讓她不要絕望。只要學好本領,日升月落。斗轉星移,世事情勢都會改變。那麼,命運在某個時刻就會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只是她不想等到垂垂老也還沒等到那個機會。她要給自己創造機會。
“呀,看來是極寵愛那女娃了。”有人嘖嘖地說。
“哪裡呢。我聽我在臨邛府當兵的弟弟說了,救下了她,二公子就當著眾人的面說她淪落匪窩,已然不潔,就分了啊。”有人又說。
一時之間,小樓客棧里長籲短嘆,說沒想到這高潔風雅的少年將軍竟是如此淺薄之人呢。陳秋娘忍不住想:要是張賜在此地聽到別人如此評論他,不知道會什麼臉色呢。
“你們實則是誤會那少將軍了吧。”有少年朗聲說。
因為聲音過於清朗乾淨,又在為張賜鳴不平,陳秋娘不由得抬眸瞧那少年。少年一襲白袍,紫冠束髮,唇紅齒白,眉毛細長,卻有女子姿容,眸子晶晶亮。身上衣衫卻都是富貴人家的裝束。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不過這張臉看起來甚是熟悉。陳秋娘不由得想了想,卻很篤定不曾見過這個少年。
“小郎君像是知道內情?”有人好事者立刻問。
少年摺扇一開,說:“你們不曾聽說前年初秋,那王全斌老賊死在了都江堰的岷江裡了麼?”
“這,不曾聽說啊。王全斌那老賊不是早就被貶官他鄉了麼?”有人回答。
少年恨恨地說:“那貶官也不過是個幌子,當年搶蜀王宮沒搶夠,硬是回來找尋蜀王宮有沒有寶藏。其中就抓了那個女娃。”
“那個女娃?”有人腦子反應慢,嘴上卻是反應不慢,立刻就問。
陳秋娘眉頭一蹙,心想這些事如此隱秘,這少年到底是何人,竟然知道這些?而且在這種場合說出來,也不知是何等用意。她心下決定要多多留意這個人。
“那女娃的奶奶曾是花蕊夫人的奶孃,跟蜀王宮沾邊了。再加上先前與張二公子交好。那老賊就認為張氏一族也與他們一般覬覦蜀王寶藏。便是抓了那個女娃,要挾張二公子了。”少年說到這裡,偏偏是扇了扇摺扇,又喝了一口水,足足地吊了眾人的胃口。
“快說,快說啊。小郎君莫要磨蹭了。”眾人催促。
那少年才說:“最終,在那都江堰的索橋之上,張二公子與那老賊一番纏鬥,老賊落了水死了。那女娃也不幸落了水。”
“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