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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撥通了大堂主管的電話,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讓人更加揪心的回應,“汪小姐,師董去球場了,她說她七點會準時回來吃晚飯的。”七點?現在都幾點了?!師燁裳前幾天剛被打傷過,現下再來個綁架不是沒可能!就算不被綁架,就她現在那小身板,隨便吹個風都能把她腰給吹折咯,誰還能指望她逾期不歸能安全!“誰送她去的,去了哪兒,麻煩你們在五分鐘之內回覆我!”汪顧氣急地撂下電話,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適才一番話說得有多無禮。但這世上果然善人怕惡人,穿鞋的怕光腳的,三分半鐘後,她所要求的資訊盡數齊全,十九分半鐘後,她已經被時速三十公里的電瓶車拉到了距離球場發球區一百四十五碼處的休憩區前。草香味很棒,城市裡聞不到這樣的味道…汪顧有些錯亂地想,但她更在意的是被小小電瓶車前燈照亮的休憩區深處,那個孤孤單單半趴在躺椅上的人影。即使在初夏,入夜後還算不上溫暖,特別是連續幾天夜雨凋稠,日夜溫差極大。汪顧脫掉自己身上的工裝外套,球車還沒停穩,她已亟不可待地跳下地,一路小跑到那陽傘下,用外套嚴嚴實實地蓋住師燁裳的肩膀,輕輕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師總,您醒醒,”球場因尚未正式投入運營,天黑後並不會像其他球場那樣開啟疝氣大燈,夜色太濃,汪顧只能藉著靜靜開近的電瓶車燈光看清師燁裳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摸摸她額頭,還好,沒又燒起來,“咱們回酒店吃了飯再睡好嗎?”師燁裳睡的不算很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很想看看是哪個不識趣的跑來攪她的太平覺,可眼睛又被燈光耀得睜不開,她有起床氣,攪眠氣,當然,大小姐脾氣也不少,三氣之下,她才不管面前人是誰,摸著黑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用來擋了燈光再說。無辜的汪顧,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外套披在師燁裳肩上,苦了自己挨凍不算,衣領還被人揪住,雖然不疼,但也著實委屈,換做其他人,汪顧就算不一巴掌呼上去,肯定也扭頭就走了,可眼前人是師燁裳,皺著眉,癟著嘴,正揪著她衣領瑟瑟發抖的師燁裳,汪顧就算沒受過師燁裳任何恩惠,就算倆人只是路人甲和士兵乙的關係,看見這樣的師燁裳,她也忍不住要憐香惜玉,英雄主義一番。“師總,您睡在這兒會感冒的,”汪顧藉著照顧上司之名,行其吃水豆腐之實,鹹豬手繞到師燁裳肩後,腰背一直便將她帶進自己懷中,姿勢看著挺溫暖,其實汪顧想幹的並不止於此,“咱們先回酒店,好嗎?”不過她也就這點賊心了,只要她清醒著,你就是給她十個鐵膽,她也不敢明著去調戲師燁裳,畢竟師燁裳是她的衣食父母官,除非她有丟掉工作蹲班房的覺悟,否則…誰說office戀愛好上手!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這就是汪顧的心聲。有汪顧的身體遮擋燈光,師燁裳終於能睜開眼睛,回到稍微清醒的狀態。她抬頭看了眼汪顧,一瞬錯覺,很快平復,“汪小姐?”她的口氣即像詢問,又像對某類失神人士的提醒,提醒的物件,其中大概包括汪顧,也包括她自己。71——將——汪顧關於二人燭光晚餐的希望,隨八九個穿著制服西裝的男男女女到來,徹底幻滅。“師董,我敬您一杯!”一個看起來官階挺高的中年帥哥捏住吞杯一飲而盡,師燁裳右手撐住下巴,挑起微翹的眉尾,看著方杯裡的酒,讓人拿來一根吸管,“我後背有些不舒服,不能舉杯,就罰我多喝一杯吧。”說著,她抬起手邊墨綠色粗陶酒瓶往杯裡倒酒。汪顧坐在她身邊,剛鼓足勇氣想勸她少喝一點,卻見她杯中酒早咕咕嘟嘟被她吸了個乾淨。她這種舉動在酒場行話裡叫二陪一,往往是大老爺們兒對青澀小姑娘用的,意思挺簡單,也挺直白,就是看不起對方酒量,其他也沒啥。汪顧從李孝培那兒聽說師燁裳酒量大得嚇人,洋酒一斤兩斤紅酒一瓶兩瓶她玩兒似的就喝下去了,喝完不但能開車,還能開會,剛才她的睡眠被自己攪醒,這會兒肯定巴不得多喝點,讓酒精趕緊把她麻痺了好睡覺。是以眼下一場酒鬥在所難免,汪顧自己也被人接茬灌,兼濟天下無為,獨善其身也難做到,師燁裳既然能喝,那就讓她喝去吧…到了九點半,汪顧正在應付“導師”們每三分鐘一次起杯的車輪大戰,有個看起來年紀很輕卻穿得很正式的小男人推開包廂門走進來,點頭與在座先生小姐打過招呼,幾步走到師燁裳椅後,弓著腰,俯在師燁裳耳邊嘀咕兩秒,然後又不動聲色地走了。小男人的到訪將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帶得有些古怪,從他進包廂那刻起,除了師燁裳和汪顧之外的每個人都收起筷子,放下杯子,挺直了腰板,面上保持著微笑,小男人衝他們點頭,他們也衝小男人點頭,但就都不說話。“來來來,”一桌人在小男人走後安靜了足有半分鐘,負責球場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