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燁裳接過圖畫,飢腸轆轆地走到茶几邊坐下,邊看邊抬起筷子向龍井蝦仁伸去,“現在幾點?”林森柏看錶,掠過師燁裳的筷子朝師燁裳面前的紅燒肉而去,“別想了,一點,再半小時臺北那邊就收市了。我知道你想什麼呢,我昨天今天已經到位了一部分,你也有很大一部分在美國,沒關係,不過我們動作再快也只能等明天,後天又放假了,唉……”“不急,終審之前完事就行。再說臺北股市星期六也不休息。”師燁裳端起飯碗,豪邁地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沒嚼兩下就急著吞,剛吞,都來不得及吃菜就又扒進去一口。林森柏這套專用餐具物似主人型,長相秀氣得很,碟碗勺盆那是一水兒的又平又小,滿滿一碗米飯看起來壯觀,其實根本架不住師燁裳吃,在她扒掉第三口米飯之後它就害羞地露了屁股,“下午你跟我回國代吧,那邊更國際化一些。”林森柏也吃得嘴邊鼻尖都是飯粒,她曉得師燁裳是在說她土包子來著,可她沒工夫發她的小脾氣,含住筷子,她問:“下午?你要找行家琢磨假利空?”師燁裳邊盛飯邊盯菜,很明顯是餓得一塌糊塗了,“我們時間有限,目的很容易被識穿,即便動用私募的那些零散賬戶令他們很難一下查到我們,可動機擺在那兒,還是保險點好。我怕他們發現之後大手比入場託市,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到這兒,師燁裳突然頓了頓,盛飯的飯勺停在空中,眼睛也眯了起來。過了大概十幾秒,她問林森柏,“如果源通是上市公司,我說我不惜一切代價收購你的源通,你怕不怕?”林森柏啪嘰放下碗筷,不假思索地衝師燁裳嚷嚷:“怎麼不怕?!我源通再幹幾年資產比現在要翻番的!賣給你得那麼幾個破錢幹啥?這可是事業啊!我又不缺錢花!今後要是咪寶想抱孩子來養,我還得傳子傳孫呢不是?!”師燁裳一聽就笑了,繼續她那打太極一樣的盛飯動作,似乎心情很好地說:“嗯,不用上訴了,一審就得證據不足無罪釋放。”林森柏撓著頭問為什麼,師燁裳昂頭,陶醉地聞著米飯的馨香,一臉變態的亢奮,“他現在在家,與我們無關,明天就讓他們送他去出庭。”林森柏扶了扶下巴,師燁裳則又嚼起了蝦仁,“之前他被打針打得渾渾噩噩的被掃黃掃進了派出所,留有案底在不怕沒人疑,我們可以藉口申請新的證人和證據到庭證明他神經有問題,人格也有問題。他是關鍵證人,這種情況肯定會延期審理,雖然延期的時間不會很長,但我們其實並不需要真的收購那兩間公司,只要讓他知道害怕就夠了,不是還要傳子傳孫呢嗎?”林森柏聞言,登時一躍而起。她用顫抖的手握住筷子,筷尖指著師燁裳的鼻子,抖,抖,抖,直抖了快有半分鐘才暴跳如雷地衝師燁裳大喊:“你個王八蛋少鸚鵡學舌!我就不信你能丁克到老!就算你願意汪顧還不願意呢!別到時候你比我動作還快!”師燁裳攤手,左右搖頭,表情甚是無辜,“我又沒說我不。”270 天昏地暗“汪顧,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吃完飯,已是時近兩點,師燁裳邊吃力地單手系起外套釦子,邊跟著林森柏的腳步往辦公室門外走,“謝謝。把你名下所有能夠即時兌現的資金借我用一下。嗯,明早八點之前,最遲八點半。你如果不熟悉流程可以打電話給阿sue,對,就是那個香港的財管,告訴她,全部,如果全部有困難,就越多越好。目的地是臺北股市。她會明白我意思的。”汪顧在那頭又說了些什麼,害師燁裳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行吧,你學學也好,不過學習是要繳學費的。你馬上讓周老先生帶他那票虔誠的門徒來國代,替我省下一筆操作費。”等師燁裳掛了電話,林森柏立刻後退一步,將腦袋靠到她肩旁,低低聲問了一句:“傻子,你把你名下的資產全給她了?那要是她跟你鬧分手,你豈不是一無所有?”師燁裳面無表情地按電梯,按完便扭頭橫了林森柏一眼,“我快餓死的時候你記得賞我口飯吃。”林森柏頓時撓牆跳腳,還不敢跳得太用力,“我也至於那麼小氣?!我給你張卡,任你刷去。”兩人在源通樓下喝杯消化茶,東扯西扯地聊了一會兒,不多時便驅車去往國代,期間不過四十幾分鍾,但等兩人回到國代時,汪顧,周子儒以及十幾個不修邊幅的年輕人已經在師燁裳辦公室旁的小型會議室裡等著了。林森柏揹著手,弓著腰,看起來比周老先生還老邁地逛到五米乘兩米的會議桌前,只見上面密密麻麻擺著十二臺膝上型電腦,會議桌的重心點上還窩著一個黑漆漆的伺服器,伺服器四周密密佈滿了各式各樣的資料線,加密機、印表機、路由器,以及一系列用於遮蔽監控的電子器材全都集中在一個粗壯的鉻鋼架子上,那架勢,簡直要趕上駭客帝國。滿頭花髮的周子儒從會議椅上站起來,神采奕奕地望著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