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幾年過得好了,她也一點不挑食。包惠萍又特意去詢問菲尼克斯和霍憬元的口味,得到的答覆都是——不挑。既然這樣,包惠萍就不客氣不見外地大包大攬了。
接人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還能趕回家吃午飯。包惠萍糾結了好久,想去接甄柏樹,又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別看她為人熱情爽朗,其實骨子裡很傳統。當年那樁事,儘管她是受害者,但到底覺得對不住自己男人。
為此,海綿勸說了半天,最後沒辦法乾脆直接把包惠萍架到車上。把門一關飛快開走。不過上了車,包惠萍之前的猶豫顧慮反而都沒了。
“我上次去探監就和我爸分析過當時的情況,您儘管放心。誤會都說清了。”海綿自己開車,就她和包惠萍兩個人去接甄柏樹,把管家留在家裡打理過年的事兒。
“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海綿早就和包惠萍說過,她就是自己心裡那坎兒過不去。海綿也知道。光自己說沒用。這個結,非要爸爸和媽媽親自去解。
一路無話,九點一刻趕到了石城。前往監獄的路邊,包惠萍曾經工作過的飯館還在營業。包惠萍提了好些禮物去看望老闆一家人,海綿也陪著說了會兒話。
過了這家飯館,離監獄也就是半個小時車程。在十點差十分時,海綿和包惠萍在監獄外面停好車。母女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向大門。
說是十點出獄,但是辦完所有手續也要十幾分鍾。海綿來之前和馬副獄長打過電話,對方情緒很高。他過了年就要高升了,不住口感謝海綿的幫忙。你幫我一手,我還你一手,這個人情社會就是如此現實。
十點二十分,監獄的大鐵門開了一個小門,馬副獄長先出來,後面跟著的高壯漢子正是甄柏樹。包惠萍一見到朝思暮想的丈夫,立刻淚如雨下。卻又邁不動腿。
海綿知道媽媽現在的心情,並沒有勉強她,自己快步向那二人迎過去。謝過馬副獄長對甄柏樹的照顧,又約好互相拜年吃酒席。目送馬副獄長回身之後,海綿才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甄柏樹。
他大約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失魂落魄地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海綿會心而笑,心裡又隨即泛起酸楚。搖了搖甄柏樹的胳膊,她輕聲說:“甄爸爸,咱們回家吧。”
甄柏樹頓時清醒過來,飛快地抹了一把臉,不好意思地推拒說:“姑娘,我怎麼好麻煩你?我還是自己找地方住吧。”
一把搶過甄柏樹提著的行李包,海綿故作生氣地說:“這怎麼能行?您忘了我對您說過的話了嗎?寶兒和我就是親姐妹,您和包媽媽就是我的爸媽。這大過年的,您不和我回家,您要去哪兒?”
“你說……包媽媽?”甄柏樹喉頭動了動,艱澀地問,“她……真的是寶兒的媽媽?”他說著又抹了一把眼睛。
“是啊。您沒有看錯。”海綿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父親的面容和十年前相比沒有太多改變,只是人更顯沉默。而母親卻蒼老了許多,也清瘦了許多。
“現在包媽媽就住在我家裡。您不想和我走,難道是因為心裡還在懷疑她?”海綿故意這樣刺激甄柏樹。其實從甄柏樹看著包惠萍的眼神,她已經看出甄柏樹沒有了怨恨。
果然,甄柏樹連連搖頭,急切說:“沒有沒有。姑娘你上次回去以後,我就把事情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寶兒的媽為人本份,她不可能給我戴綠帽子,她一定是受害者。”
甄柏樹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大,監獄門前空曠,聲音被寒風吹散向四方。包惠萍離得又不遠,不要說甄柏樹的話,就是海綿說什麼她也能聽清。
這下可好,甄柏樹的話剛說完,包惠萍就由方才的低聲抽泣變成號啕大哭。一邊哭,她一邊往甄柏樹這邊跑,還沒跑出兩步就一個不穩狠狠摔倒在地上,濺起大片雪沫子。
甄柏樹失聲驚呼,再也按捺不住了,撇下海綿邁開大步就迎過去。“寶兒媽,你摔著沒有?怎麼還是毛毛燥燥的。這路多滑,你等著我過去不就行了……”一連串的埋怨從這個從來不多話的男人嘴裡機關槍也似蹦出來,結實有力的胳膊伸過去,輕鬆地把包惠萍半抱在懷裡。
包惠萍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瞧著甄柏樹,一頭栽進他懷裡哭得死去活來。甄柏樹緊緊摟著包惠萍,到底沒忍住,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也放聲嗷嗷痛哭。
海綿用手捂住嘴,默默流淚。父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始作俑者雖然是莫仲懿,但她就沒有責任嗎?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被幸運喜悅砸得頭腦不清,她能沉住氣沒有偷偷跑去小花園打電話,她和家人的命運肯定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