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什麼的,從來是句笑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記住了?”
竹開小臉更白,頭點得卻用力,“記住了,記住了。”
他抻了抻衣袖,跟著桂開轉出穿堂,晚秋的晨風肆虐,吹得滿園花木婆娑搖曳,斜斜倒向一邊。
他抬頭展眼,順著枝葉指向,望向陸念稚起居的廬隱居。
一水高牆後圈起的矮山綠瓦,似雲山霧繞,朦朧得看不真切。
整座杜府,如高高在上的錦繡金銀窩,莫說形形色色的主子,只說杜府最低等的下人,出身恐怕都能甩他六條街。
沒做過乞兒,沒嘗過飢寒交迫的滋味,永遠都無法體會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本以為不用流落街頭,能進慶元堂做個小龜奴,已是從地獄飛昇到了天堂,如今才知,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他雖是奉“那人”的命,才設局順利投身杜府,但無論前因如何,他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求一份更好的前程。
杜府的水,比他原先以為的還要深。
卻不妨礙他力爭上游。
無論是誰,都不能妨礙他。
竹開暗暗握拳,轉而落在前方挺拔背影上的目光一閃,抬腳快走幾步攆到桂開身側,面上已是一副嘻嘻笑臉,虛心閒話起來。
二人正要拐出二門,卻聽西面圍牆那頭人聲乍起,隨即連通東西二府的角門吱呀大開,當先走來一道怒氣衝衝的人影。
桂開錯眼看清是西府的二夫人,眼皮一跳心下微動,當下釘住腳步,低聲提點過竹開來者何人,便帶著竹開佇足道旁,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