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色:“啊?您剛才跟我說過這句話的意思嗎?”
☆、背書
鄭嬋慌了。
“沒錯,這句話的意思奴婢沒講過,但是前文下文以及這句話的來源背景,奴婢都已經給您解釋清楚了,您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問我,這句話並不難解,您也不需要作深入剖析,只需要把這句話的表面意思回答給奴婢就可以,大概意思也行。”鄭嬋盯著沈朝元的臉,一直沒從她的臉上看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越說越心虛,在心裡把底線一再降低。
就算沈朝元照著字解,她也認了!
可沈朝元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充滿茫然:“不難解嗎?我覺得很難啊。”
“您,您不如再仔細想想?”
“不用了,我想過了。”沈朝元篤定地搖頭,“這題我不會。”
在正月園,她不像在學堂時那麼緊張,可能是因為對面只有鄭嬋一人,她說話便更坦然。
鄭嬋呆住,茫然地看了她良久,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沈朝元低下頭,她猜,是因為自己才讓鄭嬋如此失望。
總之先道歉。
可這一次,她道歉也沒用了。
鄭嬋呆呆地盯著虛空,就像初見時那樣,紅了眼,不久,熱淚盈眶。
若是她教導的人不是沈朝元,她一定會說此人朽木不可雕也,但……
“您不要道歉,這不是您的錯,是奴婢,奴婢對不起您!”鄭嬋忽然捂住嘴,失聲痛哭。
沈朝元被她哭得怔住,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她最怕有人在自己面前哭,連忙開口勸她。她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我夫子,我又不是你學生,就算是,我學不會這是我因為我笨,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你不要難過了。”
她不勸還好,她一張口,鄭嬋卻流淚更多。
沈朝元焦急又不解,為了安慰鄭嬋,她連自己笨都說出來,為什麼鄭嬋聽了反而更傷心?
鄭嬋伏地痛哭,喃喃自語:“小姐,是奴婢對不起您,是奴婢,奴婢對不起您……”
她嗚咽不止。
“你別哭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好吧?你先起來。”沈朝元邊說邊去扶她,沒用。
雖然鄭嬋很瘦,但又高又壯,沈朝元試圖把她攙起來,鄭嬋自己不用力,她卻搬不動。
沈朝元只好繼續勸。
勸了好久,鄭嬋的哭聲才逐漸停下——與其說是沈朝元勸停的,不如說是自己哭累的。
但她總算不哭了。
沈朝元鬆了口氣,鄭嬋一直嗚嗚咽咽,她還真是又累又沒法。
“沒事了吧?”
鄭嬋輕輕搖頭,向沈朝元道歉:“奴婢羞愧,竟然在您面前失態至此。”
“不要緊,下次別再哭了。”
“是。”鄭嬋抹了把眼淚,“您真要繼續去學堂上課?”
“這是自然。”沈朝元疑惑地問,“你不會不答應吧?”
鄭嬋忙道:“奴婢不敢替您做主,只是想問問您是否真心這樣想。”
“我總不能因為答不上就不去了,雖然答不上也挺丟臉,可是,如果我逃走了,她們豈非會更瞧不起我?”沈朝元自有她的看法,最重要的是,那天在學堂的經歷她看出這王府內外的人有多捧高踩低。在她剛來的時候,那四個據說身份不如她的小姐對她十分恭敬,當她答不上題時,她們卻能輕易嘲笑她,可見,如果她不在學堂上重新證明自己,她在這王府裡,便連一點尊嚴也沒有了。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重新爬起來,她是笨,卻不是真的對旁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沈朝元的想法很簡單,不會答,就繼續學,學到會為止。
可是,她好像真的對學習毫無天賦,別人覺得很簡單的句子,她就是聽不懂,除非用平時說話的方式說出來,不然,稍微拐個彎,沈朝元就不能理解。鄭嬋教時是這樣,佘平敬教時是這樣,少爺教時也是這樣,她還能怎麼辦?
沈朝元抱怨似的向鄭嬋說出自己的苦惱,鄭嬋若有所思。
“也許我沒天賦,可我能努力……只是,我連該怎麼努力都不知道。”沈朝元問鄭嬋,“你說練字沒用?那你說說,我該做什麼?”
鄭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食不語寢不言的意思是……”
“這六個字的意思是吃飯時不說話,睡覺時也不說話。”沈朝元道。
食是吃,寢是睡,語和言她也懂,這都是少爺說話簡略時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