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佈置宴會等繁瑣工作都由世子妃一手包攬,但作為生辰宴的主人,她也不可能像平時參加別人的宴會那樣縮在角落裡,必然會成為宴會的中心。這是她回到晉王府後的第一場生辰宴,十七歲生日,按照晉王的口風來說必定要大辦,甚至有可能補上笄禮。
“笄禮?”沈朝元無語,那是十五歲的事,現在她可即將年滿十七了!
“可錯過了畢竟是錯過了。”鄭嬋是支援晉王和世子妃的,“還是補上好。”
沈朝元沒法說服她,索性提起另一件事。
“過幾天我就滿十七了,你也是時候該把我的身體情況告訴世子妃了吧?”沈朝元道。
鄭嬋表情一變,聲音陡轉低沉:“奴婢覺得……不如還是等生辰宴以後再說?”
“你還真是固執。”沈朝元問,“你不會是不肯幫我說吧?那我自己來?”
“再等幾天!”鄭嬋懇求道,“如果生辰宴後也……那奴婢一定去!”
“這次你可別反悔。”
“是!奴婢絕不反悔!”鄭嬋忙說。
沈朝元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才幾天而已,等等也不要緊,讓她心服口服。
……
正月初十。
沈朝元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辰竟然也會如此重要,晉王府提前三日準備,世子妃早早寫好請帖,邀請了幾位朋友來做笄禮的助手。賓客也是再三斟酌,多是晉王交好的世家,沈姓之人也有幾位應邀,譬如葉律歆等琴痴更是早早寫了回執答應赴宴。
笄禮十分繁瑣。
首先是主人,一般是笄者的雙親,但由於沈朝元的父母早逝,主人便由她的三叔也就是世子代替。笄者是沈朝元。其後還有主持笄禮儀式的贊禮,正賓、贊者、擯者各一人,執事三人,樂者一人。世子妃主動承擔正賓之職,贊者是延陵郡主,而贊禮,擯者與執事皆是世子妃邀請的好友,樂者是府中琴藝夫子詹唯勤。
鄭嬋事先為沈朝元討來流程單,讓她記熟。
笄禮不存在彩排,當然沈朝元樂意她可以在自己的院子裡排練多次。不過,她指著最後的致辭為難了,“這裡說要對客人致辭,可我該說什麼?”
鄭嬋安慰她:“世子妃一定會準備致辭的文章,您照著念就行了。”
“嗯。”沈朝元稍稍安心。
前一夜她早早睡了,清晨天未亮便醒來做準備。
在未行禮前要穿童子服,首先沐浴,方能更衣。鑑於天氣寒冷,沈朝元原本該穿短褂,卻換成了長衣,腿上著長褲而非裙子,衣褲都是淄布只有邊緣縫著一圈硃紅色錦布。腳上著布鞋,頭上梳的是雙嬛髻,沈朝元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如此打扮,盯著銅鏡看了半天。
“可惜您只能穿這一次,笄禮後就要穿得更加莊重了。”鄭嬋道。
沈朝元反而鬆了口氣:“我倒慶幸我只用穿這一次。”
她委實不喜歡現在的打扮。
梳洗妝扮後,趕往家廟,等待客人,等到日出後,天放亮,客人們便來得七七八八了。
這時主人等儀式主持到達,多穿深衣,看起來都極其莊嚴。晉王雖然未曾擔任賓位,卻在上位坐好,一臉欣慰地望著沈朝元。沈朝元不宜多嘴,便只遠遠朝他行了一禮,晉王滿意地點點頭。雖然這對祖孫兩年間只見過幾面,但都對對方的印象不錯。
也許正是因為距離產生美吧。
在沈朝元心中,晉王高高在上;在晉王心中,沈朝元是乖巧懂事只會給自己掙面子的孫女。
二人不用相處,自然都覺得對方甚好甚好。
沈朝亞也作為賓客來了,甜甜笑著,站在葉律歆身旁。在沈朝元刻意與葉律歆劃清界限後,京城中漸漸沒人再議論他們間莫須有的曖昧關係了,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朝亞看向沈朝元的目光十分溫柔。
葉律歆只是滿臉可惜,沈朝元今日是笄者,不可能為大家撫琴。
——好在那位不斷彈奏著《高山》與《流水》的樂者技巧不錯。
葉律歆馬上把注意力從沈朝元臉上移到了詹唯勤的手上。
沈朝亞警惕地往上看那琴師的臉,嗯,男的,這才移開目光。恰好常玉從旁邊跑過來,沈朝亞微微向右偏頭,常玉便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郡主,辦好了。”
“你去旁邊休息吧。”沈朝亞讚許地點點頭,露出笑意。
常玉走了。
葉律歆扭頭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
“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