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剛脫下外衣,聽到鑼響,也只是往門口瞟了一眼。
少爺叫她回來休息,她就不會做其他事,連開門看一眼都不會去。這樣的鑼,在書房有一面,在盛森淵的臥房有一面,他要省著嗓子,附近叫不來人的時候,他就敲鑼,只要不是聾子,僕人就會趕來。她就奇怪一件事,她來的時候,芙蓉也在,難道她不頂用嗎?
這疑惑也就是一念間。
換下侍女服,元娘穿著白色的中衣爬進被窩裡。她一回臥房,便將那個悽美的故事放下,無論是話本里的故事還是話本外的故事,她全都沒放在心上。她的心很小,能擺心事的地方更小,只有心尖尖那一塊。不感興趣的,絕不會往上頭擱。
元娘沒有心事,容易入睡,一進被窩很快也進了夢鄉。
再睜開眼睛時,已是隔日。
把被子疊好,元娘習慣性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卻發現盛森淵的臥房門是敞開的。她疑惑地走進去,才發現盛森淵竟然已經起床了,洗漱過,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正在繫腰帶。他聽見腳步聲,沒抬頭,“放那吧。”
沒聽見回應他才抬頭看了一眼,“元娘?”
“少爺。”元娘等他抬頭,按照規矩行了一禮才走過去。
走近了,她才看到盛森淵的眼底有兩道青色。
“桃花去拿早飯了,我們一起吃。”盛森淵飛快地把腰帶捆了個死結。
“這樣不好看……”元娘皺了皺眉,“它不是這麼系的。”
“嗯?”盛森淵不明所以。
元娘上前一步,低頭將他腰帶上的死結解開,“這個腰帶上有個扣,可以別住。”
盛森淵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努力把腦袋向後仰。他比元娘只大兩歲,元娘發育比他早,現在才比他矮半個腦袋,低著頭時,她額上的碎髮時不時從他眼睫毛上掃來掃去,癢癢的,正如他悸動的心。他腦海裡總是響起元娘那清脆的聲音——“少爺,我們將來會做夫妻嗎?”
“……”
他耳朵裡好像聽到元娘講了什麼,但他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直到一股大力輕輕推開他。
“好了。”元娘最後一次審視她親自重扣的腰帶,十分自豪,“這樣才漂亮。”
盛森淵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多謝。”
他的聲音有些抖。
令他失望的是,他從元孃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波動。
元娘走出門,站在走廊上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