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忙打起精神準備裝沒事發生,沒想到不僅沒捱罵,沈朝元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仍然在發呆。
青薇看看四周,人都走光了,學堂裡只剩下沈朝元和自己,楊柳三人。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沈朝元一動不動。
“我都喊了她好久,她一直沒說話。”楊柳說,“對了,我剛也喊了你,你怎麼也不搭理我?”
青薇理直氣壯說:“我在想事。”
“想什麼?”
“我在想待會回去該怎麼說,今天學堂裡的事,佘夫子肯定會跟殿下或者世子講。”
“也是。”楊柳嘆了口氣,“他們不會管吧?”
“也許不會管。”青薇也嘆了口氣,就是不管——才糟糕呢。
兩個侍女第一次由於想到一處而對對方生出真誠的順眼感。
可她們聊了這麼久,沈朝元還待著。
楊柳忍不住了,想上手了。
“噯!”青薇看她居然把手放在沈朝元肩膀上,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總得搖醒她,我們不能在這裡坐到晚上吧?”楊柳倒有理了。
青薇磨著牙,很猶豫,在她所受到的教育裡這事可不能做。
可她還猶豫著呢,楊柳沒耐心等她了,抓緊沈朝元肩膀狠狠晃了幾下,“小姐!回神啊!”
“嚇!”
沈朝元猛地震了一下,眨眨眼看向左邊:“怎麼了?”
青薇磨著牙,想告狀,楊柳在沈朝元背後瞪了她一眼,咱倆一個階級可別互相捅刀啊!
“沒有,我們喊您來著,您好像在想事,不過我們該回去了。”青薇說。
她到底還是幫楊柳隱瞞了。
楊柳鬆了口氣,在旁也幫腔,“是啊,小姐您看,所有人都回去了。”
沈朝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那我們也回去吧。”青薇趕緊起身給她讓路。
有了出口,她沒再看青薇,也沒看楊柳,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地往外走。
楊柳與青薇對視一眼,默契地跟上去,誰也沒敢說話,不問了,先回家,麻煩扔給老油條。
回到正月園,老油條把沈朝元勸去休息,讓青寧和青黛作陪,自己把青薇和楊柳趕去了院子角落裡,這才放聲咆哮:“怎麼回事?小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從一回來,沈朝元就悶不吭聲,兩眼發直,像是生了癔病。
楊柳推推青薇,“你,你比我會說話,你告訴她吧?”
青薇無奈地答應,她也知道,現在鄭嬋如此暴怒,讓緊張的楊柳開口,只會語無倫次——對鄭嬋而言,這無異於挑釁和故意激怒。青薇靜了靜神,抬頭正視著鄭嬋,面容平和地說:“鄭嬋姑姑,是這麼回事……”
她將在學堂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反正這裡只有三個人,她沒必要隱瞞。
聽說沈朝元的呆滯,是在課後,鄭嬋便擰起眉。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佘夫子講話太過分了!答不上題而已,何必把小姐罵成這樣?什麼叫‘連這也不會’?他敢這麼說延陵郡主嗎?雖然延陵郡主是答上來了,不過延陵郡主跟她學了多久?小姐可是剛剛才回府的,她,她答不上,這也情有可原嘛!”楊柳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堅持無腦維護沈朝元到底。
她當然也覺得丟臉,可這肯定是佘平敬的錯!
因為,這事絕不能怪沈朝元,如果佘平敬沒錯,有錯的就是陪她上課的青薇和自己了。
楊柳哪敢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現在又不是當面對質,當然有幾個黑鍋扔幾個黑鍋。
青薇悄悄瞥了她一眼,笑笑,沒有拆穿。
反正這種小心思她也有,她和楊柳肯定是一致對外的。
“這話在我這裡說一次就夠了,別在外人面前說!”鄭嬋厲聲警告她。
楊柳趕緊低頭認錯,道歉不止。
“你說小姐當真連……她當真不會解‘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鄭嬋努力措辭,儘量讓自己的語言平和到極致,就算沈朝元不在這,她也絕不會犯跟佘平敬一樣的錯誤。
楊柳和青薇輕輕點頭。
“唉……”鄭嬋深深嘆息。
楊柳和青薇也想嘆息,是啊,她們也覺得好丟臉。
鄭嬋又問楊柳,“據說,在豐城時是你陪著小姐?”
“是。”楊柳連忙回答。
鄭嬋對青薇道:“你回去照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