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是又不舒服了?”聞言,洛傾寒也立刻緊張了起來,站在洛傾雪身側,順手拉著她的手臂,上下打量著她。
“大表哥,表哥,表姐或許只是累了;你們這般在家裡倒是沒什麼,可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那可是不好;正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呢。”宋芊芊和馮素煙良久才緩緩而至。
洛傾寒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不過瞧著洛傾雪那已經恢復的面色,這才鬆了口氣,“是啊,男女七歲不同席,姨母和妹妹還是請回吧,畢竟我與大哥都過了七歲,也算是外男了。”
“芊芊!”馮素煙趕緊輕喝一聲,“傾寒,芊芊年紀尚小不懂事,你千萬別與她一般見識。”
“年紀小?不懂事?呵呵……”洛傾寒的小聲低低沉沉,好似別有意味。
“若是青雲沒有記錯,妹妹與傾寒也不過比她大了三個月,九十天而已。”洛青雲的嗓音溫潤,臉上卻很是清冷;與雲景疏不同,他的溫潤更像是渾然天成般;若說雲景疏是清風朗月,那洛青雲便是那清澈湖心中盛放的青蓮,不驕不躁,不炫耀;只以清水為養,靜靜的開在天地之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聞言,宋芊芊面色頓時蒼白了下,看向雲景疏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她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低下頭,貝齒輕咬著下唇,那原本宛若彎月般的眸子,前一刻還清澈見底,可下一刻頓時就霧氣瀰漫,好似隨時都能滴出水來。
“表哥,你明知道芊芊不是這個意思;你,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洛傾雪強忍著心頭的額頭,視線在宋芊芊和雲景疏兩人間不斷地掃視來去。
前世,宋芊芊也總是這般,裝可憐,裝無辜,卻百試不爽;每每此時,雲景疏總是會厲聲斥責於她,她是姐姐,所以那些所有的委屈只能往肚子裡咽;她是姐姐,所以活該受那些冤枉委屈;她是姐姐,所以不得不忍受愛人離世,最後與孩子一起葬身火海。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為她是她宋芊芊的——姐!姐!
呵呵……
姐姐,多偉大的兩個字呀。
那些人總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可曾細細想過,她洛傾雪也不過比宋芊芊大了三個月,嚴格算起來只有八十三天而已;好大一個姐姐啊。
洛傾寒很是厭惡地別過頭,連洛青雲臉上也陰晴不定,開始瀰漫著什麼。
“青雲,你直到芊芊向來不會說胡啊,你們可別跟她一般計較。”馮素煙轉頭帶著希翼般看著洛傾雪,“雪兒,你向來最是瞭解芊芊的,你快說句話呀!”
聞言,洛青雲、洛傾寒兩人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烏雲密佈。
“姨母說得是。”
良久,洛傾雪才終於抬起頭,蒼白泛著微微粉色的唇瓣開開合合。
馮素煙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是民女教女無方,讓三皇子看笑話了。”
“的確……”雲景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稍微頓了頓才接著道,“是個笑話。”
“噗——”
碧波亭外,一直聽著動靜的丫鬟小廝們也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噴了出來。
洛傾雪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陰鬱,語氣淡淡的,“男女七歲不同席,平安今日受教了;只大哥與哥哥都早已過了七歲,父親更是年過而立,姨母與芊芊委實不適合出現在這裡,還是……請回吧。”
“雪兒,你——”
馮素煙頓時面色一驚,像是聽到什麼不敢置信的話般。
“表姐,我……是不是芊芊說錯什麼話了?”宋芊芊死死地抿著唇,半抬著側臉,眼眶通紅,雙眸中還氤氳著霧氣,就那麼怔怔地,帶著委屈透著無辜,瞧著洛傾雪。
“平安郡主,既然宋姑娘都已經道歉了,你又何必非扒著不放呢。”
洛傾雪尚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立在原地,耳邊卻陡然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其中還帶著些許的苛責以及一絲淡淡的心疼。由於她的封號平安和樂四字叫起來很是不便,自上次參加宮宴,皇帝喚了她一聲平安之後,很多人便也隨之喚她平安。
果然,會裝哭裝可憐的麻袋是永遠不缺憐香惜玉之人的;前世的雲景疏,今生的楚子玉。
“原來是玉世子。”洛傾雪淡淡地對著他點了點頭,品階相當,自然無需行禮。
楚子玉也並非那等在乎虛禮之人,也同樣點點頭,瞧著那眼淚吧唧吧唧,卻死死地抿著唇的宋芊芊,掏出懷中的手帕遞過去,“宋姑娘別哭了罷,平安郡主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有什麼話說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