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們面前經過,太目中無人了!趙閒,你去把他們拿下。統統斬了祭旗子。”
她大伯到四伯全在戰場上死北齊手裡,安家祠堂裡面的每一尊排位,就是刻在安家後人心頭上的一道痕跡,也難怪安大小姐討厭北齊的人。
這商船輕車熟路的在碼頭上停泊,神色如常,不見慌張,絲毫沒有因為北齊早上的攻勢而緊張。而碼頭無聊的商戶也都圍了上去,並沒有為難,而是探頭探腦想看看那幾個少見的西洋人。
北齊和大梁是兩個極端,大梁將傳統視為立國之本,在天下讀書人的努力下,文學、禮教等等方面發展到了極致,出門在外沒錢可以,不會作兩句詩肯定會被人瞧不起。而北齊則恰恰相反,他們在幾國合力打壓下,漸漸誕生了‘讀書頂個鳥用’的念頭,絕境中求變,直接拋棄了傳統,堅守實用主義,大力點科技樹,對四書五經等傳統文學並不重視。長江兩岸誰都瞧不起對方,衍生了深深的文化代溝。
大梁極首天下文人的尊崇,而西洋那些搞不懂漢文化的商人傳教士,卻喜歡去思想較為開發北齊,到了大梁出來被人當猴子看,傳教什麼的根本沒人鳥你。
蘇婉雲也坐在車子,見安大小姐生氣了,柔聲笑道:“碧柔,切莫要魯莽,這些都是來往兩岸的平民商隊,不可攻擊。我大梁子民以絲綢茶葉字畫與北齊交易,換取北齊的奇淫巧計和西洋物品,此類的經商往來,在武昌已有百年曆史,聖上已恩准了的,北齊同樣允許。即便是戰火最猛烈的時候,兩地百姓的私下交易也從未停止過。”
有需求就有貿易,就算是戰火也不能阻隔這種最原始的需要,趙閒點點頭道:“蘇姐姐說的有道理。打仗是因為國家利益,而貿易交換則是民生需求,兩者並不矛盾。我們與北齊同出一脈都是漢人,互相來往是肯定的。”
北齊和大梁打仗,說白了就是叔叔和侄女搶皇位誕生的鬧劇,平民早已經被這戰火逼的苦不堪言,若連互相通商都禁止,真可能把百姓給逼反了。
蘇婉雲輕輕點頭,微笑道:“北齊商隊來往此地,娶了不少大梁的女子,亦有北齊的少女仰慕大梁的才子,嫁了過來。兩地民間通商通婚,自古從未斷過,這是大勢所趨,堵是堵不住的。”
安碧柔聽到此處,便也明白了些,輕輕點頭,正色道:“通婚通貿乃是民生需求,無可厚非。只是這兩國大戰不休,如何才能有效防止北齊刺探情報才是最要緊地。這商船里人多眼雜,誰也保不準裡面的哪個就是北齊的探子。”
提到探子,蘇婉雲臉色微微僵了下,搖頭笑道:“怎麼可能,若疑心,可派人上船一一開箱檢查,來往的生意人也不容易,只要不刻意為難他,這點要求他們是會接受的。”
幾人說話間,那商船已經卸下大半貨物,下來幾輛馬車,幾個傳教士並不是商人,直接就在碼頭上拉著人神神叨叨的傳起教來。隊伍裡地普通商人大聲的與岸上的商戶攀談,時不時有老鄉相遇的欣喜大笑傳過。那幾個北齊的商人卻是小心翼翼的走路,見人三分笑,深怕腳步重了些,在這異國他鄉惹了大麻煩。
“叮噹”“叮噹”清脆的鈴聲飄過耳邊,商隊的幾輛馬車從眼前緩緩經過,中間一輛和其他沒有大的區別。車簾上卻掛在一個白色風鈴,車簾子搖搖晃晃,風鈴叮叮作響煞是好看,引得很多人轉目望去。
胡一刀眼睛瞪的大大的,這北齊的人在戰場之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待那輛帶著風鈴的馬車經過身邊時,他探出頭去瞥了幾眼,忽地驚叫起來:“女人!那裡面有個女人!”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讓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
這一聲就像驚雷般炸過眾人耳膜,把前方進過的商人嚇了一跳。趙閒二話沒說在他腦門上敲了下:“有點出息行不行?沒見過女人啦?在那了?我怎麼沒看到?”
趙閒急忙放眼四周掃描。瞅來瞅去。別說是女人,碼頭上連母蒼蠅都沒見著一隻。
胡一刀眼神直直的盯住那馬車,喃喃道:“好漂亮的女人,還有沒有天理了。北齊怎麼能長出這樣的美人?!我還以為世上就怡君嫂子最漂亮了。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和怡君嫂子差不多。”
趙閒順著胡一刀的眼光望去。只見那中間的一輛馬車上,簾子微微掀起,隱隱露出個女子的身形。
那女子看著年紀不大。約摸十**歲模樣,身著黑白相間的薄裙,長長隆起的裙襬如雲般飄在四周,臉上罩著透明的淡色輕紗,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臉頰的輪廓。鼻樑微微挺起,玉齒半露,紅唇略略上翹,勾出個俏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