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棄……”康摩伽急忙拿下米荷的手說:“米荷姐,你是我姐姐。我尊敬你。可我對初七不是那個意思,對你也是。”米荷沒了話說,到底也有些愧色,遂也不再提起此事。可康摩伽的心結依舊難以疏解。他找了一個月,幾乎將長安踏遍,仍舊沒有初七的蹤影。眾人見他如此痴傻,紛紛前來勸慰,皆是無用。
最後找上他來的是曹銘昭。他將個驚人的訊息告訴了康摩伽,並開出了條件。此事說來也有緣由。便是在初七離去之時,崔氏夫婦曾在相談中提到了家住何處。曹銘昭偷聽到了所在,知道以後肯定用得上,便就記下了。他如今要談的條件便是要康摩伽臺柱的位置作為交換訊息的籌碼。
康摩伽想都沒想,立馬答應。他如今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關於初七的蛛絲馬跡。現在訊息自動送上門來,即便是假的,他也要試上一試。曹銘昭自也想不到康摩伽答應得如此乾脆,便道:“我還未說完。你得兌現了諾言,我才能告訴你。”“那我今日就去跟師傅說,以後不再演幻術。所有的場子,你替我去。這樣行了嗎?”
“不行!你這麼跟班主說,他答應才怪。你得做得像那麼回事,不能讓別人發現,私底下也得教我幻術。否則我也替不了你的場子。”“好,一言為定。”就在他們二人達成協議,開始私下授受學習幻術,以求日後彼此達到目的之時,安巖卻是遇上了極為棘手的事。此事說來話長,源頭還要從二十年前的營州柳城說起。那時,他還沒幹上雜耍這行,只跟個同是安姓的朋友一起牧羊。如今那朋友突然發跡,被皇帝重用,一路升上四府經略使的位置。他聽說了,便託人去打聽能不能與故友聚上一聚。便是這一打聽,便惹來了禍端。安巖不禁有些後悔,卻是束手無策。
一日夜裡,他將康摩伽叫到跟前,囑咐道:“師傅近日有了收山的打算,想解散了班子回安國去。你可願意跟師傅回西域?”康摩伽連日來一直籌劃著尋找初七一事,竟不知安巖有了這等想法。他支吾了半晌沒說話。安巖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想找初七是嗎?那師傅便介紹你去別的班子裡。如此你便可繼續留在長安找人。但你可要想清楚,沒有了師傅你往後只能靠你一人生活,不再有人為你操心。為了那狼孩,你也願意?”“師傅,徒兒不孝。初七我死也要找回來。”“可她如今已有了爹孃,斷然不會捨棄親人隨你生活了。”“若是那樣,我至少也找到她,當面問清楚。若是她不肯,我才能死心。”
狼嚎
16安巖很快將隱退之意跟班子裡的眾人說了,頓時引起一陣譁然。有人哀嘆,有人氣憤,有人不捨,卻是無人怨上安巖一句,總也想盡辦法挽留。但安巖去意已決,無人可以挽留,只將班子裡眾人的去路一一想好,又分了些許銀兩。在此期間,康摩伽仍舊私下教習曹銘昭幻術。那些自斷手足,移首刺肚,斷舌再續的戲碼最是驚險,由幼年男女表演容易受歡迎。還有像種瓜、植樹、變錢、藏珠,這些技藝要求更高,需學上三年五載才有小成。康摩伽全部傾囊相授,不留餘地。這本是師門大忌。但他毫不猶豫地答應,又堅定不移地履行承諾,不禁令人可畏可敬。曹銘昭在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堅決前面多少有些動了容,但為了將來前途,也不得不把這手段堅持到底。康摩伽尋到初七住家所在時已是三個月後的事了。初七此時早已在草藥園裡學得如魚得水,晚上若學得太累便就睡在園子裡面歇息一夜,歸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康摩伽找上門的時候,正是崔氏夫婦出門賣菜種地的當頭。家中只剩了一個蓮子在翻曬冬日的菜乾,卻見一個胡人少年找上門來詢問初七下落。她自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胡人,又有些疑心他意圖不軌,便戒備道:“我們這裡沒叫初七的,你找錯地方了。”“初七是我給她起的名字。估計她現在已經改了名。若你家沒有,附近的人家有沒有剛被領回家的女兒?”蓮子想起初七被領回來時崔氏夫婦嚴禁女兒們將此事聲張,怕壞了初七的名聲。因而此時,她也不敢貿然透漏訊息給康摩伽,只道:“我們家街坊鄰居都不常來往。你還是再去別的地方打聽吧。”
康摩伽自懂事起便在人堆裡打滾,哪裡分不清真話假話。一聽眼前的女孩隱瞞的口氣,他便已篤定初七就在這戶人家。但表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道:“那好,我再去別的人家找找,告辭。”
蓮子見他就這麼要走,突然喊:“哎,多少留個名,我可以幫你打聽。”
康摩伽笑了笑,立馬將姓名通報。 閱 讀屋即時更新!蓮子怪道:“你們胡人的名字就是怪,這麼拗口,想記都難。”康摩伽一時也不知蓮子心事,便道:“那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