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些無父無母而且無處可去的孤兒來說,她算是幸福了,至少她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眾人都要她惜福,她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偶爾還是會覺得寂寞。
就在她深思的時候,不遠處有個像貓叫似的細微聲音傳來,她皺起眉頭,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那個聲音卻又隨著她腳步的接近越來越明顯。
然後在夕陽的斜照下,她看到了他。
她認出他,他是侯家的二當家,她一向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在師太的交代下,她根本不能跟這個高高在上的侯家二當家交談。
而且聽說這個二當家身體很不好,可能活不了多久,這是幾個比丘尼私底下談論被她偷聽到的。
現在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跌下了山坡,而且還動都不能動一下。
她連忙轉身就想跑。
“等等!”侯泊雷好不容易看到了個人影,連忙開口叫住她。
蓮心的腳步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停了下來,她不是很情願的站在高處看著底下的人。
“有事嗎?”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問。
她實在無法喜歡這個侯家二當家,每個人都對他奉若上賓,相較於他,她更敏感的察覺自己渺小得像粒沙子。
“去叫人來救我!”侯泊雷試圖動自己的腳,但傳來的痛楚使他皺起了眉頭。
看來他的腿斷了,他不悅的心想,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倒黴,好不容易可以擺脫總是跟前跟後的家丁和劉大嬸,誰知道才不過離開他們一會兒,他便跌下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山坡,而且還摔斷了腿。
“我為什麼要?”
聽到蓮心的話,侯泊雷微驚,他玻�鷓郟�醞冀�飧隹諂�謊返吶�薅�辭宄��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又怎麼樣?”聽到他的話,她不滿的問。
“小妹妹,既然知道我是誰,你還不趕快叫人來救我!”侯泊雷看著這個看來不過六、七歲的丫頭,不敢相信她竟然沒有移動步子的打算。
“就算知道你是誰,我也沒有義務要幫你。”
她對他很有敵意,這對他而言可新鮮了。
從小到大,他可都被捧在手心裡,沒人敢對他不客氣。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但更重要的一點的是他的年紀雖然還小,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侯家二當家,在南方富甲一方,這樣的身分,沒人會笨到不巴結他。
“就算我拜託你了。”難得一次,他低聲下氣的對個小女娃要求,“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我死在這裡嗎?”
這樣的口氣實在使人手足無措,蓮心皺著眉看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開口求她。
這個時候或許就應證了一句話,有錢人都怕死。
“去叫個人吧!”侯泊雷對她說道,“若你救了我一命,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若她要幫他,可不是因為想要他的什麼東西。蓮心走下了山坡。
“你想做什麼?”
“看你到底傷得怎麼樣,你真的不能走了嗎?”沒有回答他,她側著頭問。
她一走近,他才覺得這個小妹妹長得還挺可愛的,不過若是多點笑容會更好。
“看來是不能走了。”侯泊雷苦笑的回答。
她衡量了一下,將他的手繞到她的頸項後,她的舉動使他大吃一驚。她要做的該不會是他所想的吧?
“你要扶我回去?!”
“對。”她吃力的將他給撐起。
這時她才意外的發現,他的個子竟然跟她差不多,而且好瘦,看來真是如侯家那些下人和比丘尼們所說的,這個二當家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全身上下沒幾兩肉。
“不會吧?就憑你?”他難以相信。“你真打算扶我回去?”
“對啊!這有什麼不對嗎?”蓮心不過是將他從地上撐起,額頭便冒出了小汗珠,沒想到這二當家瘦歸瘦,但要扶他還是挺吃力的,她用盡力氣的將他拖上山坡,“天快黑了,等叫人來之後,你說不一定已經死了。”
“我不會死!”侯泊雷不快的道。
“會不會死,可不是你說了算。”她忙著要扶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五官因為痛楚而扭曲成了一團。
侯泊雷真不知道走了什麼黴運,他的腿原本可能還能救回,到最後卻被這個倔強的小妹妹給毀了。
說得好聽一點是她扶他,但實際上他根本不敢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以免讓兩人都跌倒在地,也因此他的腳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