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與果決,小小年紀便有大將之風,侯家的產業現在已交給侯泊威與侯德剛生前最信賴的大總管王德一同掌管。
對於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兒子,她十分內疚,畢竟要不是因為突逢家變,他也毋需年紀輕輕便要扛下這麼重的擔子,該還是輕鬆學習的年紀,現在卻為了弄清帳務總是挑燈夜戰,每每忙到天大白都還未能休息,但他從不言累,在侯泊威的身上,她可以輕易找到死去的夫君的影子。
而次子侯泊雷卻打小便體弱多病,雖然已經十歲了,可從外觀上看來還不過像個六、七歲的孩子,小小的個子總是慘白著一張臉,看了無數個大夫,但身體始終沒有好轉。
這些年來,她常帶著次子到妙清寺,只希望神明保佑,能使孩子平安的長大成人。
“大當家今年沒來?”妙清師太開口問道。
“是的。”她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帶著幾個武丁到江蘇去了。”
“大當家真是辛苦啊!”對於侯家的一切,妙清師太瞭然於心。“還那麼小的年紀……”
“是啊!”許靜嵐又嘆了口氣,也有些心疼自己的長子。
“夫人別擔心,大當家早晚是要擔起這個責任,不過是時間提早了,上天這麼安排一定有祂的道理。”
每到這個時候,也只能這麼想了,不是嗎?許靜嵐再次將目光移到窗外,視而不見的看著藍天。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兩個孩子一切平安。泊威一出門,她的心就一直懸著,畢竟她的夫君出門前也是說他去幾日就回來,誰知道至此便天人永隔,想著想著,她的眼角閃著淚光。
“不好了、不好了!”由遠而近的叫嚷聲破壞了寺裡的清靜。“夫人,不好了!”
“小青?”許靜嵐聽出是自己丫鬟的聲音,忙不迭的轉向妙心師太,“對不住!師太,下人不懂事。”
“夫人言重了。”妙心師太連忙表示,就在此時門被推了開來。“聽來人的口氣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不好了!”小青氣喘吁吁的衝進房裡。
“瞧你慌慌張張的,到底怎麼了?”
“夫人……”她喘了口氣,嚷嚷著說:“二當家、二當家……”
聽到小青提起兒子,許靜嵐立刻坐直身子,原本蒼白的臉更是失了血色,“二當家怎麼了?!”
“二當家不見了!”小青一口氣說道。
“怎麼會不見?!”她將薄被給拉開,驚慌的問,“他不是和劉大嬸在一起嗎?”
“本來是這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二當家的脾氣非常不好,一早起來不願喝藥,又嚷著要出去玩,劉大嬸盡力安撫他卻也沒有辦法。最後劉大嬸不得已才答應帶他出去走走,而且她還帶著幾名家丁跟著,誰知道,一出寺廟沒多久,二當家就突然失去了蹤影,劉大嬸說……”
“說什麼?!”小青欲言又止的神情讓她的血液都凝結了起來。
“她說……”小青硬著頭皮開了口,“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一時不注意讓二當家跌到山谷裡去了。”
許靜嵐一聽,身子一震,在小青的驚叫聲中暈了過去。
若孩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怎麼對死去的夫君交代啊!
妙心師太一見,連忙派人去請大夫,並要寺內的比丘尼們全都出去尋找失了蹤影的侯泊雷。
原本清靜的佛門之地,立刻沸沸揚揚的吵雜了起來……
寺裡是亂成一團,但寺後的一片竹林卻是一片寧靜,微風吹拂過小溪上一座小橋,樹葉沙沙憲串,水流潺潺作響。
竹林沒有名字,小橋名倒好聽,叫鵲橋,慧淨師太說,這由來是因前人建橋時見有喜鵲常在附近飛翔的緣故。
這裡是她的小天地,當她覺得寂寞的時候,她便會來到這裡。
釋蓮心緩緩的走在竹林裡,這陣子寺裡都忙著招呼城裡來的貴客,而她就被使喚來使喚去,忙得昏天暗地,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她去偷偷看過那個美若天仙的侯家夫人,看著她對待那個大家敬若上賓的二當家慈愛的樣子,令她好生羨慕,她也想要有個娘。
只不過她娘早死了,就連她爹也死在搶奪財物的倭寇手裡,所以她所想要的天倫早在她出生那一天就毀了。
每次一想到這件事,她就不由得一陣鼻酸,一邊走,一邊啜泣著。
只有在獨處的時候,她才能夠這麼肆無忌憚,不然在寺裡,師太們看到她的模樣,少不了又要說教一頓。
確實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