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逆賊,也沒有人會懷疑。對於司城豐元的這幾句解釋,雖然輕描淡寫,但是人人都知道,當年皇后在宮中經營那麼久,雖然先皇曾經拔除了她大部分的羽翼,不排除還有殘餘,倒也說得通。
司城驥略帶審視地道:“三皇子身體不適,不宜探病,但是其他的皇子可沒病!”
司城豐元似笑非笑地道:“看來景山郡王對太后之病多有存疑,既然如此,那就請六皇弟去探望太后吧!”
對於司城豐元的這個安排,景山郡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三皇子有病不能去,那除了三皇子,在京最年長的皇子就是六皇子了。雖然聽說這陣六皇子上躥下跳,想要依附於司城豐元,但想必祖母若是有事,還是會據實以報的。
司城豐元看著司城玄瑞,淡淡地道:“三皇弟身子不適,來一次朝堂也著實不方便,以後還是安心在家養病吧!”
眾人聽了心中一動,不自覺將目光投到司城玄瑞身上,這是叫他不要再上朝來了。顯然,對於司城玄瑞質疑太后的事,司城豐元儘管沒有什麼表示,心中還是不喜的。
司城玄瑞倒是臉色不變,只是淡淡應道:“二皇兄說的是,我一向少上朝堂,也正是因為身體不適,既然皇兄不嫌我怠慢,我倒是求之不得!”
司城豐元看他清清淡淡的樣子,只覺得心中堵了一口氣一般,面對這麼個皇弟,他還真有些無奈,動手吧,對一個本來就快死了的人動手,無端的給人垢病,讓人連得他連一個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都不放過,而這個人還是他的兄弟,會寒了別人的心。
不動手吧?可他雖然只是偶爾來一回,病得跟個鬼似的,說的話卻是不軟不硬,讓他既不能輕視,又不能多計較。這得多憋屈呀?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裡,那種不得力的感覺最讓人無奈。
所以司城豐元是真不喜歡這個雖然沒給他找什麼大麻煩,卻並沒有多親近他的三皇弟。
這時,禮部的司禮監的從四品官周衛智站出來,道:“殿下,每年九月都會對太廟和瓊樓進行一次修繕,今年繼續麼?”
司城豐元有些不耐煩,道:“現在不是才八月中麼?”九月的事也拿來煩他,這幫禮部的官員真是太沒眼色了。
周衛智也很無奈,他所在的絕對是個清水衙門,平時沒有油水撈不說,一點小事做得不對還得被人挑刺。太廟和瓊樓,一個是供奉著司城氏的祖先牌位,一個是供奉著東夏的開國功臣和歷朝大功臣的牌位。這偏偏是兩個最最怠慢不得的位置。每年修繕前,都要皇家派人去戒齋半個月到一個月,住在太廟附近的別院裡,吃得茹素,住得墊草,每天早上卯時三刻起,亥時初刻才能睡,除了吃飯睡覺,都得對著牌位跪拜或誦經,就算略作休息,也得在廟中。
這麼做的目的,一則是體會辛勞疾苦,一則代表孝子孝孫之誠,一則是表示對死去功臣的敬意。
而皇家派人,如無特殊情況,必然是皇帝親至,若是皇帝不能親臨,也會派已經封王的成年皇子前往,連郡王都是沒這個資格的。
可現在這個情形,周衛智覺得難以開口啊,先皇去世,牌位已經請去了太廟,現在齊王殿下主事,東夏現在的政局又這麼撲朔迷離,他可不認為司城豐元會親自去戒齋半月,但是這件事,他卻不能不提。
不然,他日追究起來,可就是他司禮監的失職了。
周衛智一聽司城豐元這麼說,就知道司城豐元是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囁嚅道:“修繕之前,需要戒齋半月,吃住都在太廟之中!”
司城豐元說完就見到景山郡王黑下來的臉,明白自己這衝口而出的話不妥當。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他冷冷掃了周衛智一眼,這人名字裡有個智,依他看,可不智得緊。這是什麼時候?他哪裡可能去太廟戒齋?他要離開十五天,這裡還不知道會成為什麼樣子呢。可是,周衛智已經在朝堂上提出這件事了,這卻是必須要有人去的。
司城豐元默了一默,他現在絕不能走開,而恭帝屍骨未寒,若是摒棄這件事,必然會引起滿天滿地流言。他有些煩躁,不禁皺眉。
這時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他,司禮監所奏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司城豐元的目光在朝堂一掃,那些人的目光他看得清楚,他也明白,謠言也好,傳聞也好,都不足為慮,但要是他說取消,必然會引起不滿,這是忘宗忘祖的行為,這是無視功臣的舉動,事是小事,影響卻是大影響。
司城豐元的略一沉吟,眼中一亮,目光立刻落到司城玄瑞的身上。
現在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