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道:“沒事了!”
荊無言的手就抖了一下,很明顯的抖,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然後,他把那杯茶一飲而盡,好像嗆著了似的,連連咳嗽,之後又開始喘氣。
司城玄曦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既不勸止,也不說話。
荊無言好片刻才緩過來,慘然一笑,道:“坐!”
司城玄曦走到他面前,坐了下來。
荊無言拿過另一個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茶。
司城玄曦端起,放到唇邊,輕輕一嗅,茶很香。然後,他準備喝,荊無言卻道:“等等!”
司城玄曦抬頭看他:“怎麼了?”
荊無言皺了皺眉,道:“我給你重新泡一壺吧,這茶已經冷了!”
司城玄曦道:“不必!”他喝了一口。
然後,他怔住了,看了荊無言一眼,荊無言卻只是自嘲地慘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司城玄曦把那口茶嚥了下去,滿口的苦澀在味蕾上瀰漫開來。這極致精品的茶,沖泡的方法,水的火候,時間,都是掌握得極好的,但是,茶裡多了一味東西。
多了一味黃連。
沒有誰會把茶葉裡放黃連,荊無言卻給這壺茶裡放了黃連,而且,他已經喝掉了一大半。
第208章 計劃出府
他一個人在廳裡,泡了一壺加過黃連的苦茶,一口一口地喝,一口一口地品,每一口下去,他心中會是什麼感覺?是比這黃連還苦,還是比這茶水更澀?
司城玄曦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以為他已經瞭解了荊無言心中的痛苦,現在才知道,荊無言也許比他想像中要痛苦得多。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荊無言這麼喜歡藍宵露,為什麼他願意成全的時候,荊無言卻又選擇離開?既然離開會這麼痛苦,他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這份痛苦?
從來不對女人動心,也不對女人用心的司城玄曦難以理解這樣一份感情,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荊無言。
如果藍宵露不是他的女人,也許他可以勸一勸荊無言天涯何處無芳草,但現在如果這話由他嘴裡說出去,荊無言會怎麼想?
他真想荊無言會跳出來,再打他幾拳,踢他幾腳,兩個人像市井裡的粗漢子們一樣全無章法地亂打一氣。
可是荊無言很冷靜。
荊無言看著他的神情,淡淡地笑道:“很苦,是不是?”
司城玄曦放下杯子:“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賤自己?”
“誰說我是在作賤自己?我不過是在懲罰我自己!”
“無言……”
“不用說了,你來有什麼事,說吧!”
像他了解荊無言一樣,荊無言也是瞭解他的。
司城玄曦決定還是不要說什麼了,任何安慰或者勸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顯得蒼涼而空白,也顯得虛偽而無誠意,他不想來那虛的,荊無言也不需要。
他道:“我想問你,天香樓的新任主人,是不是叫路三?”
荊無言:“嗯!”
司城玄曦指了指那兩副中堂:“同一個人?”
荊無言道:“嗯!”
司城玄曦道:“我怎麼可以找到他?”
荊無言看他一眼,表情古怪,片刻之後,搖頭道:“我不知道!”
司城玄曦懇切地道:“無言,幫幫我,我想找到他!”
荊無言大大喝了一口茶,讓口腔之中滿是那種苦澀的味道之後,才緩慢地嚥了下去,他看著司城玄曦,淡漠地道:“我也想找他。他想見我,他自然會出現在我面前,他不想見我,我也找不著他!”
司城玄曦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毫無線索麼?”
荊無言皺了皺眉,道:“你找他幹什麼?”
司城玄曦扯出脖子上的玉佩,那貔貅玉佩已經換成了雄的,正是荊無言拿去換天香樓的那塊。司城玄曦把它拿到手中,道:“我想知道,路三是從哪裡得到這塊玉佩的!”
荊無言默然良久,突然道:“我也很想知道!”他看著司城玄曦,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你貼身的玉佩,是怎麼流落在外的。”
司城玄曦愕然,避開荊無言的目光,道:“丟……丟失了!”
荊無言冷笑:“這塊玉佩於你有多重要,你自己心裡清楚,膠東國戰場,九死一生,你也沒有丟失過它,卻原來,還有丟失的時候。”
司城玄曦無奈地道:“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