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偽裝,說起來也還真是辛苦他了。就是這麼一個惡俗的小說橋斷,無聊至極。但就
只是這麼無聊的劇情,沒想到卻也能讓人崩潰——身臨其境的那些人,我們。
環住手臂,手被凍得開始變僵硬,但還是不想關上窗戶。我寧願就這麼待著,讓寒冷把神經冰得麻木,似乎這樣就不會
繼續那麼痛苦。我當然知道這做法有多幼稚,但對現在的我而言,只要有一點點能讓自己逃開的可能,我都會緊緊抓住
。
這一瞬間,我突然就發現自己當初對段黎做的事兒有多混蛋。那個時候我為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然後自己走掉?也許
段黎說得沒錯,我腦子大概真是並聯的。
其實,我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想法,甚至我至今依然覺得一個人只有自己從陰影中走出來,對另一個人而言才有希望,
對兩個人而言才有未來。可現在想來,我當時的做法的確混蛋至極。我沒呆在他身邊,沒給他信心,沒給他支援,自以
為是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他一個人去解決,讓他一個人去面對。我完全沒有意識到痛苦的過往怎麼會是那麼輕易就能
走出來的。如果當真那麼容易就能遺忘,那麼輕易就能捨棄,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從過去走出來,連我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憑什麼要求段黎做到?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這些?是不是因為自己逃避得太久,久到忘
記了當初的痛苦?
現在,終於也輪到我來面對,終於也輪到我要從過往中走出來了。原來,只有在自己去面對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情有
多難;原來,只有在自己經歷的時候,才能有感同身受的體會。段黎用了多大的勇氣才下定決心接近我?用了多少力氣
來勸服自己放開過往?我是不是也能有這樣的勇氣和力氣?
閉上眼睛,我突然覺得很無力。
對段黎,從頭到尾,我似乎一直在逼他——逼他見面,逼他自己想清楚。當我以為給他做出最好決定的時候,其實不過
是滿足了自己的想法罷了;在我以為自己尊重他意見的時候,其實我早就在心裡做了選擇。我好像從來沒發現,一直以
來段黎對我的包容,我以為是我在照顧他,實際上卻是他在照顧我。他畢竟還是比我多活了幾年的人,就算我再怎麼成
熟,也不可能有他那樣的閱歷。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間覺得很累,好像一瞬間力氣都沒了,腦袋裡一片混沌,完全不清楚自己在想
什麼。沒有頭緒,好像對什麼都很迷茫。對我們的關係,對我們的未來,突然間很沒有把握。
後退了幾步沿著牆壁坐到地上,看著雪從外面飄進屋裡,我不自覺地摸上手心那道小小的疤——小到不仔細觀察絕對看
不出來的疤。
我在高中時候的墮落其實和一般的混混沒有兩樣——打架和髒話;紋身和穿孔;大麻和性。那段日子身上很少有完好的
地方,沒有理由的在身上穿孔似乎是很平常的事兒。三天兩頭打架,打得滿身是傷也絕對是家常便飯。痛感神經那個時
候好像特別遲鈍,不管什麼樣的傷也不會讓自己疼得死去活來,當然,也許是已然麻木了。那時候的傷到現在,這麼多
年差不多都好了,留下的也只是很小很小的痕跡。但是除了那些打架的時候留下的傷痕以外,也有一些是就算好了也讓
人無法忘記的傷。
韓峰,在我身上留下最多傷痕的人。
我皺眉,想到他的時候,後背的傷還會有疼的感覺,這麼多年,那傷痕明明早就結痂了不是?記憶裡那大片的血,難以
忍受的痛楚……
我捂上額頭,冰涼的手讓我清醒過來。
真的,我根本忘不了,不管到什麼時候,不論我遇到什麼人,什麼事,我終究還是忘不了。我該怎樣才能變得不活在過
去的陰影中?我該怎麼做才能甩開一切?
攤開手,摩挲。
手心的傷是他給我添的第一道疤——被煙燙的疤。也是第一次他和我乾的時候留下的傷。當時我有什麼感覺?疼,特別
疼。不僅是被燙的疼,還有後面被撕裂的疼。奇怪,大麻應該早就讓我飄了,飄得喪失一切感覺,包括痛感,為什麼當
時卻他媽一點兒用也沒有?JB的大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