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因此他僱了一些密探,穿羊毛上衣的那個人就是個密探,在他兜圈子打聽訊息的時候,可能聽到那個音樂家遭到的意外,同時送來了兩個訊息。”
“這很可能,”亨利若有所思地說,“不過這個人,您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幹什麼?”
“他沿著花壇旁邊的樹籬走―這道樹籬打您的視窗可以看見―然後走到暖房去。”
“您說那兩個旅人,因為您說他們是兩個人……”
“據說有人看見進來兩個人,我呢,我只看見一個,就是穿羊毛上衣的那個。”
“那麼,照您說的,穿羊毛上衣的人住在暖房裡?”
“很可能。”
“暖房裡有一個出口?”
“是的,通城裡,伯爵。”
亨利有一會兒沒有說話。他的心跳得很厲害。在整個這件神秘事件中,他好像有超人的視力,這些細節在表面上對他似乎無關緊要,實際上具有極大的重要性。
就在這時候,夜色已經降臨。兩個年輕人在儒瓦約茲的套房裡談著,沒有點燈。
伯爵趕路趕得很勞累,剛才講給他聽的這些奇怪事又使他頭腦發脹,他沒有力氣對付這些奇怪事在他心中產生的激動情緒。他倒在他哥哥的床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好像佈滿了鑽石的藍天。
年輕的掌旗官坐在窗臺上,他也很樂意地沉湎在心神的放鬆中,沉湎在青春的詩意中,沉湎在夜晚芬芳馥郁的涼爽空氣帶來的那種身心舒適的溫柔的麻木狀態中。
一片深沉的寂靜籠罩著花園和城市。一家家的大門都關上了,燈光漸漸地亮起來,遠處的狗在窩裡朝著晚上去關馬廄的僕人亂吠。
掌旗官忽然站起來,用手做了一個注意的手勢,身子俯到窗子外面,用短促而低沉的嗓音喊躺在床上的伯爵。
“過來,過來,”他說。
“什麼事?'’亨利從沉思中猛地醒過來,問道。
“有人,有人。”
“什麼人?”
“穿羊毛上衣的人,那個密探。”
“啊!”亨利從床邊跳到窗子跟前,緊靠著掌旗官。
“瞧,”掌旗官接著說,“您看見那邊的那個人嗎?他沿著樹籬走,別急,他就要再出現的,瞧,您看那塊被月光照亮的地方,那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