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裡依的死訊不知道怎樣傳到親王耳朵裡,從此以後,親王就躲到座落在花園中間的一所小屋裡去。這所小屋是一個除了親王府裡的那些親信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的秘窟,它完全隱沒在大樹的枝葉叢中,僅僅在栽在小路邊上巨大的千金榆上面,和透過茂密的綠籬露出一點光來。
親王兩天來一直躲在這所小屋裡。不瞭解他的人說,是奧裡依的死引起了他的悲傷,把他投入這種孤獨裡,瞭解他的人卻認為他在這所小屋裡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以後總有一天會給人知道的惡毒勾當。這兩個猜想似乎都有可能,因為每逢有公務要辦或者有人來晉謁,需要親王回城堡時,他顯得好像很失望。因此,公務剛辦完或者是晉謁剛一結束,他就立刻回到他的孤獨中去,只有兩個看見他出生的貼身老僕人侍候他。
“這麼說,”亨利說,“親王如果是這種心情,歡迎的盛會一定不會愉快了。”
“當然,”掌旗官說,“因為人人都會同情自尊心和感情受到傷害的親王的痛苦。”
亨利不知不覺地繼續打聽,他對這些問題感到一種奇怪的興趣。他曾經在宮廷裡認識奧裡依,又在弗朗德勒遇見過,如今奧裡依死了;親王向他宣佈失去奧裡依時態度是那麼冷淡,還有據說親王自從奧裡依死後,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與一件神秘而險惡的陰謀有關,近來他生活中的一些事件就是和這件陰謀疊連在一起。
“嗯,”他問掌旗官,“您說過,奧裡依的死訊不知道是怎樣傳到親王耳朵裡的?”
“不知道。”
“不過,”他追問,“總有人講過什麼跟這件事有關的話吧?”
‘啊!當然有,”掌旗官說,“不管是真是假,您也知道總有人會講的。”
“那好,說說看。”
“有人說親王在河邊柳樹下面打獵,跟別的獵人分開了,因為他幹什麼事都是憑一股衝勁,打起獵來是這樣,做遊戲是這樣,打仗是這樣,在痛苦中也是這樣,總是不顧一切。突然人們看見他回來了,臉色十分驚慌。
“那些廷臣問他,他們以為只是碰到一件打獵中普通的意外事件。
“他手裡拿著兩卷金幣。
“‘你們明白嗎,先生們?’他說,聲音發顫,‘奧裡依死了,奧裡依給狼吃掉了!'
“每個人都驚訝得叫起來。
“‘別不信,’親王說,‘事情就是如此,不然的話就讓魔鬼把我逮去。可憐的詩琴手,比起是個好騎士來,一向更是個了不起的音樂家。看來是他的馬驚了,把他帶走,他摔在一個泥坑裡,摔死了。第二天兩個旅人打這個泥坑旁邊經過,發現一個給狼吃掉一半的屍首。證明事情的經過確實一點不假,而且強盜跟整個事情毫無關係的是這兩卷金幣,這兩卷金幣是他隨身帶著的,原封不動地給送回來了。’
“不過,因為沒有人看見誰送回這兩卷金幣,”掌旗官繼續說,“所以大家估計那兩個旅人在河邊遇見親王,認出了他,把奧裡依的死訊告訴了他,並且把兩卷金幣交給了他。”
“真奇怪,”亨利低聲說。
“更加奇怪的,”掌旗官繼續說,“是因為據說有人看見……這是真的?還是虛構?……親王開啟靠慄樹那邊的花園小門,從這道門好像有個人影子走了進來。親王因此讓兩個人走進花園,可能就是那兩個旅人。從那以後,親王就搬到他的小屋裡去住,我們只能偷偷看見他。”
“沒有人見到過這兩個旅人嗎?”亨利問。
“我呢,”掌旗官說,“我去問親王夜間守衛城堡的口令時,碰見過一個人,我覺著這個人不像是王府裡用的人。不過,我看不見這個人的臉,因為他一看見我就把頭轉了過去,並且把他那件齊膝緊身外衣上的風帽翻下來遮在眼睛上。”
“齊膝緊身外衣的風帽?”
“對了,這個人像一個弗朗德勒的莊稼漢,不知道為什麼,他讓我想起我們在那邊遇見時陪同您的那個人。”
亨利打了一個哆嗦。這個觀察對他說來和這個故事在他心裡引起而沒有流露出來的、頑強執著的興趣有關,他看見狄安娜和她的同伴被託付給奧裡依,他也同樣認為,向親王報告可憐的詩琴手的死訊的那兩個旅人是他認識的人。
亨利仔細地望了望掌旗官。
“您既然相信認出了這個人,您是怎樣想的,先生?”他問。
“我是這樣想的,”掌旗官回答,“不過我什麼也不願意肯定。親王,毫無疑問沒有放棄他對弗朗德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