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很喜歡你的墨蘭圖。”
難怪裴賀常出入宮禁,她卻拜託了顧叢來送物件。沈羨將她安置在床上,取了暖被皆圍嚴實了,方才對狸奴道,“明日郡主醒來,便說我已然回宮了。”
“是,沈女官。”狸奴軟軟應了一聲。
沈羨向裴賢告了辭,方送至王府門口,便聽忽然間爆竹聲聲,煙花齊放,明亮的火光剎那間映照了整個街道。
“新歲到了。”裴賢抬頭望了望天空,笑道,“沈姑娘一切順遂。”
“裴世子亦是平安。”
顧叢言道回青鹿書院與沈羨同路,不如同行,沈羨應了,兩人辭過了裴府,便也未用車馬,索性一路緩緩地向著昭化門方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第一直男裴四,鋼鐵到爆炸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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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昭惠
顧叢為人平和,行動間令人如沐春風,沈羨與他行了一路,言談間如老友相逢,漸生出知交之感。
沈羨原本有心問一問顧叢與父親是否熟識,話將出口,卻生了一些猶豫,倒是顧叢淡淡笑道,“沈兄文章有風骨,忘年相交,竟止步兩載,乃顧某一憾事。”
沈羨垂著眼睛,低聲問道,“父親愛文章,得顧大人做知己,想來已然無憾。”
“沈女官灑脫,不輸風采。”
“顧大人,”沈羨問道,“不知顧大人可有參與大盛史記。”
顧叢謙謙應了一聲有幸。
“崇武二十四年,曾記載驍騎營前統領衛衡叛逃,卻不曾記錄他的去向,顧大人可知他如何了?”
“聽聞已伏誅。”
沈羨蹙眉,“文史記載用了叛逃一詞,莫非是先帝心腹。”
顧叢頓住了腳步,轉而望向沈羨,“往事已矣,沈女官何故再提。”
沈羨長揖而拜,“還望顧大人成全。”
顧叢沉默了片刻,復又緩緩向前,於夜色之中低聲道,“崇武二十四年,先帝病重,朝中曾有傳言,先帝擬立了遺詔。”
他頓了頓,又道,“先帝欲效仿前朝昭惠公主舊例,立當時的公主純為皇太女,繼承大統。”
崇武二十三年,帝況愈下,詔公主純回京。
沈羨怔了怔,便聽到顧叢接著道,“衛衡原是先帝心腹,五皇子趙經謀逆,衛衡攜帶遺詔出逃,鎮南王帶兵平了叛亂,與丞相李鏞一道擁立當時的二皇子纓稱帝,遺詔一事,便從此再無人提起。”
“而長公主從此困居重芳宮三載。”沈羨低聲應道。
“聽聞顧大人是當今陛下與長公主的老師。”沈羨抬眼望向顧叢的眼睛,“敢問顧大人心中,哪一位學生更合心意。”
顧叢笑了起來,“沈女官此乃誅心。”
沈羨亦是一笑,再次長揖而拜,“今夜多謝顧先生。”
顧叢停下了腳步,笑道,“昭化門到了。”
沈羨與顧叢別過,見他背影長衫溫雅,負手間氣質卓絕,忍不住問道,“顧大人曾言年少落魄,因何故考學?”
顧叢腳步未停,不過淡淡一句,得遇貴人一飯之恩。
沈羨默然佇立於昭化門下,抬手撫過了頸間掛著的一塊小玉,隔著衣衫繁複的花紋,仍然能夠觸控到它的溫和與潤澤。
新帝元年春,沈為清回了陵州,兩年後,捲入貪墨案,為謝氏所害。
而謝恆,是裴太后的附庸。
那個雪夜,一路奔逃至玉州,曾有兩隊人馬追殺於她,她原以為是追擊逃犯,如今想來追擊逃犯大可光明正大,又何必夜行偽裝,他們想要抹殺的,並不是逃犯沈羨,而是沈為清之女。
她抬頭望向高高的宮牆,一時間躊躇不前,她從未問過趙緒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那個雪夜,他亦從未提起,到如今,她才明白,前塵往事,竟紛擾如斯。
新帝元年春分,乃是她的生辰,父親贈了她一塊暖玉,言道來自一個衛姓的友人,叮囑她君子佩玉,當好生珍惜,卻原來是顛覆了整個沈氏的命運起點。
她站立在昭化門下,竟不知該如何前行。
“沈姑娘。”
歡快的少年音色從不遠處的街道房頂之上響起,見她未應,便一個翻身輕巧地來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