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嘉美好純良,不該如此亂來,我為從嘉傷心難過。似乎,他被那位女子玷汙了……”
猛得一下,被子被揭去,眼前一片光明,青鸞伸手去搶,先生將被子拋了好遠,青鸞抱了雙臂看著先生,先生將炭盆踢到她腳邊,“青鸞如何知道,那是一位宮女?”青鸞將先生的披風裹緊了些,朝桌邊的手爐伸手,先生拿過來遞在她手上,青鸞攏一會兒道,“東宮之中服侍的人都是黃門與婆子,只從嘉寢宮中有幾位小宮女,定是其中一個,不會有別人了。”
“還有呢?比如,她可戴了首飾?或者頭上可有簪子?或者身上的印記,青鸞凝神想一想。”青鸞閉目想著,不願意去想看到的情景,可閉上眼睛,一切恍若就在眼前,女子的呻/吟與從嘉的低喘,都響在耳畔,女子的烏髮在從嘉的白衣下散落,暈成黑色的花,青鸞的目光越過從嘉的肩,花開富貴圖案的錦被上,躺著一支玉笄,映著紗燈的光,螢螢發亮……
青鸞啊一聲睜開了眼,兩手抱了頭,“我不信,不可能的,芳菲她,明明在我的院子裡,在客房睡得正香,芳菲不象我,我不喜黑著燈入睡,屋裡總亮一盞紗燈,芳菲喜歡黑著,所有的燈都熄滅,一絲光亮都會將她擾醒。”
青鸞絮絮說著,反反覆覆幾句話,似乎就要瘋魔,鼻端傳來酒香,先生的聲音若安慰若蠱惑,“青鸞可想再嚐嚐?”青鸞接過玉壺仰脖子往裡灌,這次的酒不烈,芳香醇厚,青鸞一飲而盡,抹一下嘴角看著先生,緩緩倒了下去。
她側身趴在榻上,頭枕著手臂睡了過去,因飲了酒,呼吸略有些急促,呼吸起伏間酡紅了臉,若將熟的果子,先生盤膝坐於幾後施施然翻書,間或抬頭看她一眼,不覺窗外已亮起天光,先生站起身,看青鸞依然睡得死沉,伸手欲拎她衣領,手又縮回來,想了想將她身上被子一裹,從頭到腳裹嚴實了,手臂一夾起身向外。
廊下琴心揉著眼睛生爐子,聽到門響,回頭道,“爺今日起得早。”再一看手上夾著的被子,打個哈欠道,“屋子裡睡得不舒服,又要到野地裡睡去啊。”先生點頭向外,琴心又打個哈欠,“爺,如今可是冬天,又不是夏日。”院門響動,先生自顧而走,琴心了悟道,“也是啊,帶了好幾床被子,冷也不怕。”
肖娘淌著眼淚四處尋找青鸞,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依然不見人影,先生施施然來到面前,“出了何事?”肖娘抹抹眼淚,“姑娘不見了。”先生指著書房方向,“在書房裡呢,許是昨夜裡看書睏倦了,就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肖娘抬腳就走,先生喊道,“我早起去尋一本書,正好瞧見她。”身後一人笑道,“是嗎?一大早的,好巧啊。”
先生一回頭,芳菲巧笑倩兮,“找了青鸞一夜,可算是找著了。”先生笑笑,“對了,青鸞似乎飲了許多酒,書房中酒氣熏天,芳菲,青鸞昨夜裡,是不是受了刺激?”
芳菲沒有說話,先生笑一笑轉身走了。
青鸞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芳菲正攥著她的手:“怎麼在夜裡到處亂跑,又飲那麼多酒,出什麼事了?可急死我了,和肖娘珍珠找了你一夜。
青鸞舔了舔唇,芳菲忙捧過茶遞在她唇邊,青鸞就著她手喝乾,看向她的髮髻問道,“芳菲的玉笄呢?”
☆、17。 木雞
芳菲手伸向髮間,“丟了,昨日丟了,好一通找,也沒找見。”
青鸞鬆一口氣,捏住了芳菲的手,“我不該疑你。”芳菲笑了,“你這丫頭,疑心我什麼了?不喜歡你送的玉笄,給扔了?”青鸞搖頭,“昨夜裡,在從嘉的寢殿……”
青鸞說著話溼了眼眸,“芳菲,那是從嘉啊,一山一水都是詩都是畫都是故事的從嘉,他為何會這樣?”芳菲思忖著,“無詩不是說,從嘉犯了頭風嗎?也許從嘉有不得已呢,又興許是那宮女誘惑從嘉呢?”
青鸞眼巴巴得,“一定是的,從嘉是不會那樣做的。”芳菲笑了,“你啊,是關心則亂,回頭問問從嘉就是了,從嘉從不撒謊,一問便知。”
青鸞徐徐吐氣,一直堵著的胸口總算暢順,芳菲笑道,“可好了?沒事了?”青鸞點點頭,芳菲問,“那接著做什麼去?”青鸞挪步下床,“沐浴更衣用早膳,然後去書房。”說著話喚一聲珍珠,帶幾分難為情道,“去書房跟先生說,我要晚到一會兒,再看看從嘉可在。”
珍珠答應著去了,芳菲站起身,“你是好了,我都累死了,我回屋補覺去。”青鸞忙道,“快去吧,芳菲臉色有些白。”芳菲手撫上臉,“大半夜沒睡,自然氣血虧損,走了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