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道,“懷邕要奪嫡,二哥能做的定為你做,只是二哥無能,許多時候只怕不添亂就是幫你。”元邕喚一聲二哥,“你我之間,何需說這些?”元英搖頭,“來,滿飲此杯,待到他日功成,二哥再與你一醉方休。”
第三盞敬金定,笑說道,“拜託金定護衛好青鸞,使懷邕無後顧之憂。”金定慨然應允,“交給我,王爺放心便是。”元邕忙道,“二哥請慢飲,可是最後一盞了。”元英依言淺嘬,元邕笑道,“二哥也知道,我手下那些劍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足以衛護青鸞,難得二哥與金定投緣,讓金定護著二哥,我才能心無旁騖。”
元邕向元英湊近了些,“是以,我跟青鸞商量著,讓金定給二哥做個貼身的侍衛,可好?”金定重重點頭,“我願意。”元英笑著搖頭,“還是算了。”
金定愣了愣,隨即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又斟滿一盞舉杯對元邕道,“懷王可曾醉過?”元邕看元英一眼,在二哥面前不敢造次,便搖著頭笑,金定笑道,“沒嘗過醉酒的滋味,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來,今夜不醉不歸。”
元邕又看元英一眼,“金定,吃酒誤事。”金定端起他的酒盞塞到他手裡,丁當碰了一下,一腳踏在凳子上,擼了袖子道,“可敢與我猜拳?”元邕又搖頭,金定嗤了一聲,“你這副退縮窩囊的模樣,青鸞可瞧不起你。告訴你,我與青鸞在上青縣驛館相識,曾痛飲一夜大醉而歸,你都不敢醉酒,便是配不上青鸞。”
元邕站起身,一腳踏在凳上,擼袖子隔幾對金定道,“來就來,以為怕你。”元英笑道,“我做令官,你們二人行酒令。”二人齊齊對他說不,金定道,“酒令太過麻煩。”元邕道,“猜拳就是。”
元英怏怏抿了唇,拿一本書低了頭,耳邊傳來呼號之聲,一定中兩相好三六順四季發財五子登科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仙過海九九歸一十全福,二人痛快乾脆,輸則飲酒贏則起鬨,金定笑道,“痛快,想來懷王爺混過市井。”元邕大言不慚,“何止混過,摸爬滾打過來的,金定打聽打聽,爺的名頭很響,東都城隍廟一霸。”
元英放下書,饒有興味看著,不覺已是不可收拾,元邕先倒了下去,金定舉著酒盞,笑眯眯道:“金定為王爺唱一首歌。
站立在營門傳營號,
大小兒郎聽根苗,
頭通鼓,戰飯造,
二通鼓,緊戰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上前個個俱有賞,
退後難免吃一刀……”
唱完歪頭叉腰笑道:“怎樣?是不是金戈鐵馬氣貫長虹?王爺,我要做將軍,身穿鎧甲騎上戰馬帶領麾下衝鋒陷陣,何其暢快,我不稀罕男人,哪怕是香噴噴的男人,就算是有兩種香氣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金定說著話腳下一滑,元英忙起身去扶,他行動緩慢,到了跟前,金定已撲通栽倒在地,元英只來得及觸到她的衣角,喚一聲金定,回答他的是貓兒一般的呼嚕聲。
第57章 醉態
青鸞進到國師屋中,國師正在等她,青鸞行禮後隔幾跪坐了,恭敬為國師奉茶,不由想起無為寺中初見國師,布帶結了長長的烏髮,身著閒適的海青,簷下兩隻白鶴翩翩起舞,屋中茶葉嫩綠牡丹鮮妍,如今國師削去烏髮戴了僧帽,全白的鬚眉在燈下添了銀色,短短一年時過境遷。
青鸞心中一酸手微微一抖,茶水漾了出來,國師面帶微笑接了過去:“青鸞小小年紀,何以如此感慨?”
青鸞微斂了眉眼寧靜心神:“國師,我離開從嘉離開大昭,從未後悔,可有時會忍不住自責,我想,我是個自私的人。”
國師搖頭:“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青鸞能離開,也是茵茵的心願。”提起聖文太后,國師臉上笑容一滯,“青鸞,怎樣都是一生,何不恣意暢快些,不過有舍有得,任誰都不能周全。”
青鸞低了頭,“可是,我辜負了從嘉的深情,我記掛著他,期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不要為我所累。”國師點頭,“從嘉能幸福,也是茵茵所願,我會盡力而為。”
青鸞期冀看著國師,國師笑笑:“離開大昭這半年,我只為尋找一個人,尋找有皇后命格的女子,這位女子該是從嘉的未來。”
青鸞忙問道,“國師可找到嗎?”國師搖頭,“我當年囿於命格之說,沒有對茵茵敞開心懷,實乃畢生憾事。困在烏孫皇宮的時候,突然了悟,就算找到這樣的女子,從嘉對她不喜,也終究不能幸福。是以,找到與找不到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