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開始撤離,許多學生在撤離時被捕。法國教師聯合會號召全體教師罷教來支援學生的行動。
5月8日,學校當局在索爾本大學召開大會,要處分帶頭“鬧事”的學生。而法國學生聯合會在這一天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示威。學生和警察在拉丁區多次發生劇烈衝突,許多學生遭到毒打,被帶上警車。以後幾天,學生不斷地舉行遊行示威,而警察在大街上設定路障,殘暴地毆打示威者,甚至禍及無辜的過路人。
薩特剛開始沒有注意到這個事件,以為不過是一般學校校園內的騷亂。後來事情鬧大了,他十分關注它的發展,一旦認識到事件的政治意義,就毫不猶豫地介入進去。5月9日,薩特與波伏瓦等人發表宣告,堅決支援學生的行動,希望他們繼續保持反抗的力量,用一切可能的方式脫離這個異化的體制,並呼籲“全體勞動者和知識分子從道義和物質上支援學生和教師的鬥爭活動”。
12日,薩特向盧森堡電臺記者發表談話。首先,他在與自己這一代人的對比中讚揚了學生的行動:“這些年輕人不願意有一個同他們父輩一樣的未來,因為像我們這些人的未來證明了我們是一些懦夫,由於完全服從而變得軟弱、疲乏和精神萎靡,是這個封閉社會制度的犧牲品;只要一到工作的年齡,這個制度就立即壓在我們身上。”
接著,他指出,學生與大學體制唯一的關係就是砸爛它;而要砸爛它,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上街遊行。在像法國這樣的西方國家裡,人們普遍精神萎靡,唯一不滿現狀的左派力量就是學生。他希望這種力量能夠很快地由學生擴大到所有的青年人。
最後薩特表示:“現在應該完全由學生自己來決定他們將採取什麼樣的鬥爭形式,他們已經充分意識到這一點。我們沒有資格向他們說三道四,因為儘管我們也反抗了一輩子,最後仍然難免受到這個社會的某種牽制。”薩特的談話沒有一點學生導師的味道,反而充滿了對於學生的理解、尊重、讚揚和支援。他的談話很快就被學生印在傳單上在拉丁區散發。
13日,法國政府為了平息事態的發展,表示同意開放索爾本大學,但還是爆發了有五、六十萬人參加的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參加者有學生、教師和工人,他們舉著橫幅標語,高喊口號:“學生、教師、工人聯合起來”、“我們要受歡迎的政府”、……
學生們隨即佔領了索爾本大學校園,現在它成了人們自由活動的中心:到處都是標語、傳單、漫畫和大字報,到處都有一群群人在熱烈地爭論著,任何人都可以表述自己的觀點,而別的人也可以表示贊同或反對。薩特進一步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他的年輕同事和朋友經常去那裡轉悠,聽聽各種討論甚至激烈的辯論,也參加談話,可以給薩特反饋許多重要資訊。人們討論得最多的是以色列同阿拉伯的衝突問題、巴勒斯坦問題。
20日晚,薩特應學生運動領導人的邀請來到索爾本大學。他的這一舉動本身就在表明,他是完全支援學生佔領學校的行動的。薩特即將來校園的訊息吸引了無數的學生。組織者預先告訴薩特,會場秩序可能很亂,可以容納4000人的大廳擠滿了7000人,許多人都是站著。薩特坐在大廳正中,周圍全是聽眾,沒有麥克風。剛開始的時候,學生的反應不夠友好。他講了幾句話後,會場就安靜下來了。薩特表示對學生的完全支援。他說,透過學生運動,一種新社會的觀念正在形成,這一社會是建立在充分民主的基礎上的,是建立在社會主義與自由相結合的基礎上的。他還回答了學生提出的各種問題。最後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此前薩特與學生運動領袖科恩…邦迪有一個談話。他指出,學生的行動令人感興趣的地方在於它對政權的想象。薩特將學生佔領校園的行動同1936年工人佔領工廠的行動作了比較,認為學生的想象力更為豐富,索爾本大學牆上的標語就證實了這一點。“你們的出色行動讓人吃驚,因為它打亂了現存秩序,否定了我們社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所有因素,我將它稱之為對可能性領域的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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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學生來到工廠,向工人發出共同戰鬥的號召:“工人階級從學生瘦小的手中接過戰鬥的旗幟吧!”工人們迅速響應,到24日,罷工人數已接近1000萬。工人們佔領工廠,升起了紅旗。他們的口號是:“工廠屬於工人”、“權力屬於工人階級”、……
5月底,右派開始進行反擊,戴高樂分子組織隊伍遊行示威。由於學生這段時間在巴黎大街上有種種暴力行動,如焚燬汽車、砸破商店櫥窗等,而且他們內部也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