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麼大，什麼樣的人都有。

大概也是看過了這麼多面試要找工作的人，從年紀大的到剛畢業的學生，看過各種求，明碼標價的條件。遠修想到自己，可真沒有那麼多要求，當年剛來上海時，只要有公司要自己，已經是夠好了，哪還有那麼多要求，持續工作這麼久，目前為止還未想有辭職的念頭，可能也不知道還要做多久，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遠修問起過湛廣，不工作，會不會好一點，有時候也在想工作到底為了什麼。

湛廣笑遠修想這麼多幹嘛，也說過，之後乾脆不用工作，我畢業後，可以找一份養得起我們兩個人的工作。

遠修說，不工作豈不是會很無聊，每天躺著嗎。

湛廣說，可以找自己喜歡的事做，工作不定是自己喜歡的事，可喜歡的事一定是自己所喜歡的才行，話說，你喜歡的事是什麼。

遠修一下子還沒有想到，自己到底喜歡的事是什麼，有或是沒有，有的話到底是什麼。直到很多年之後，遠修才想起來，那時候，剛剛開始喜歡一個人，覺得這個人佔據了自己的全部，不知不覺也想不到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或者僅僅就是眼前的人。後來，走過各種路途，一路上記錄著不同時候不同的內容，漸漸地找到一種方法，抒發自己內心裡種種情感。

所向的方式，至少也算是找出一種喜歡，有點特殊，還是為之堅持到現在，而有一個人的時候，夜深人靜，繼續還坐在這個位置上，看一段曾經的記錄，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而自己真得變了很多，或者已經沒有人可以認識自己，至少那個時候，認識過一些人，即便付出許多情感，沒有得到任何回報，至少可以證明自己是絕對真心。遠修聽著外頭夜裡回來的人，在樓道中腳步聲，說話聲，之後又消失。

想著睡著，明天還要繼續工作，摸索著邊上的人，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湛廣迷糊之間，說話也不清楚，對遠修說，還沒睡著嗎。

遠修側過身子，夜色裡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說，嗯，有點失眠。

湛廣說，要不要我陪你說一會兒話，這樣子你也可以早點睡著。

遠修問他，要說什麼，我也不知道。

湛廣還是迷迷糊糊地，眼睛閉起來，他說，你們公司最近有那麼多辭職，你怎麼想的，是不是有時候也有這種辭職的念頭。

遠修想一下，說，我倒是沒有這種念頭，只是看到許多奇奇怪怪的人投來的簡例，不知道他們是真找工作，還是覺得好玩，才故意寫成那個樣子。

接著遠修繼續說，你知道吧，有一些剛畢業的學生，又不是什麼名牌學校，居然每個月要兩萬工資，你說離譜嗎。

湛廣也沒有聽清楚遠修最後說的話，已經睡著了。久久地沒有再回答遠修的問題，遠修盯著夜色中睡在邊上的人，也閉著自己的眼睛，或者不一會兒也可以睡著。某種渾然不知的過程中，試圖再一次摸一遍邊上睡著的人，原來早已經空空一片，到底過去多少年，一下子竟然有點想不起來，然後一個就會流淚，從眼角落下來，落在枕頭上，已經也習慣了。

似乎整個過程也很簡單，睡著時可以做一片夢，夢中形成的場景，還是那幾年的時間，每一個過程雖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