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東伸手過去把他抱著摟回來,笑著低頭去哄,怎麼了,小汪老師?學生哪兒冒犯了?
汪子聿稍事抵抗一下就被他帶了回去,看著天花板冷笑說天寒地凍的我幹嘛要留北京伺候你大爺的?我要回寧波老家過年,找人來伺候我!汪子聿畢竟是個文人,還是有點小心眼的刻薄在,有句話都到了喉嚨口,打個轉兒又硬生生吞了下去,他瞪著徐思東想,你他‘媽個慫貨就活該吃倆月的西紅柿雞蛋麵。
徐思東摸著汪子聿沒說話。他喜歡汪子聿一身的肉,完全不用思考,放任著感覺去撫‘摸,就能讓他很享受。汪子聿心裡在想什麼,他大概是知道的,那大眼睛瞪著他惡狠狠的,有小火苗在竄著。汪子聿不是善茬,他清楚。也許他就不該沾,該無動於衷,等時間慢慢磨滅汪子聿對他的那點意思,委委屈屈死了心,也許就跟小貝在一起了,真是皆大歡喜一場好戲。
可汪子聿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委屈自己?徐思東心裡明白,嘆了口氣,說你回家過什麼年啊?你就不能留在北京陪我過年嗎?
汪子聿笑起來,因為食色上剛才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眼裡水汪汪的盪漾著,可沒什麼感情,說你誰啊,你還怕沒人陪啊。
徐思東若有所思看著他,而他永遠不怕被人看。最後是徐思東敗下陣來,避開他眼神說,我去工地了。
汪子聿躺在床上無動於衷,冷冰冰的看著他在地上分開自己的和他的衣服,有條不紊穿好。最後是汪子聿穿過的那件外套,衣領那裡有很重的煙味,口袋很大,有很多他自己用得上的東西。
汪子聿閉了眼睛,聽到門被帶上很輕的一聲響,然後是樓梯間裡的腳步聲,老房子了,隔音效果那麼差。
一切和以前一樣,徐思東走得很乾淨。
汪子聿面無表情坐起身,等那腳步聲聽不見了,才伏在被子上,遮住了臉,雪白圓潤的肩頭抽動著。他的腰還在疼,從海南迴來其實一直都沒有好,徐思東那個慫貨啊,真是慫貨。
汪子聿從被子裡抬起頭,安靜笑了笑,穿了自己的外套走到視窗邊。徐思東剛剛從樓梯間走出來,被風吹得有些踉蹌,頭髮亂成一堆草。
小區里人很少,陳舊的樓宇裡有很多間房子事實上是沒有人住的,看去漆黑的視窗,像徐思東每次完事以後躺在床上一片荒蕪的眼睛。
汪子聿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紅色的軟中華。他很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拆了包抽出一根來,學徐思東的樣子咬在牙齒間用打火機點燃了——也是從徐思東的外套口袋裡拿來的打火機,這樣等他爬到樓頂看著房子想要來一根的時候就會悲憤的發現口袋裡他的打火機沒有了,只有煙。
汪子聿看著徐思東一無所知的在路上走向自己的車,心滿意足想,讓你鑽木取火。他吸了一口煙,嗓子現在能適應了,很配合的沒有咳嗽。
徐思東走到自己的車邊,被他使勁折騰成半新不舊的路虎。從口袋裡拿鑰匙,突然抬起頭朝四樓窗戶這看。
汪子聿想,你看不到我。
徐思東又低了頭,糾結的跟自己被吹成亂草的捲毛過不去,抓了好一陣,才開了車門,再用力摔上,開走了。
汪子聿笑出來,一口煙噴在霧氣迷濛的玻璃上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27
27、第 27 章 。。。
二十七
出了小區,工地就在馬路對面,幾步路的事兒。徐思東開著車,慢悠悠沿著馬路往前開,到路口再掉頭。停車等轉向燈亮的時候他特別留意斑馬線,上回也是在這兒,他躲人撞上了旁邊護欄,送去換了保險槓,車頭補了點兒漆,順道還清理了一把敷在底盤上的千年老泥,給維修人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今天沒事。學生們期末考一結束都迫不及待往家趕,百年學府的老地兒突然清淨了。工程也到了快結束的時候,腳手架已經開始撤了,他站在工地大門口抬頭看了眼像模像樣的巍峨樓宇,很有些得意,年前交付完他就該撤了,再也用不著低三下四去跟這片兒的彪悍學子打交道。
也沒人在家裡把暖氣開到能讓人熱出汗,等他去喝甜甜的酒。
想起汪子聿他心裡驀地有點發虛,下意識的去口袋裡掏。他記得小時候他爸熬夜趕圖的時候也喜歡來幾根,提神,那時候還沒電腦,沒製圖軟體,就他爸趴桌子上用鉛筆一根線一根線在圖紙上把那些高樓大廈給描出來,他寫完作業玩了會兒積木就窩旁邊椅子裡睡著了,被他媽抱回床上。
後來他爸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