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里紅妝,都略嫌謙遜了些。
葉青殊對支氏嫁妝中有什麼自是心知肚明,卻只當不知,扶著支氏的胳膊慢慢走過一重又一重的多寶閣,不時撲閃著一雙杏眼好奇問著各式物件的名字、來歷和用處。
支氏回答雖簡潔,卻有問必答,支嬤嬤不時在一旁補充幾句,氣氛十分的和諧歡快。
葉青殊最後選了一副小小的弓箭,弓箭雖小,打造卻十分精良,沒有多餘的裝飾,很適宜孩童練箭,不是拿著玩的練,是真正的練箭。
她記得這副弓箭,她後來送給了付安浩,可付安浩只把玩了一會,便扔到了一邊。
支氏見了笑道,“這副弓箭是你抓周時,你舅舅送來的,說我們家的女孩兒比男孩兒還要精貴,要講究個文成武就,誰知道你抓周時還就真抓了這張弓,你舅母還說我們家要出一個女將軍”。
舅舅送這樣一副弓箭,自然是要母親放開心懷,不要因為生的不是男孩就傷心難過。
而母親能將那麼久遠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她們姐妹的吧?
她只是太過天真,太過單純,以為她們姐妹一如表面的光鮮幸福,便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所以,她第一次和龐氏起衝突,長姐第一次受傷,支氏便立即“活”了過來,一步步努力的強迫自己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強迫自己站在她們姐妹面前保護她們。
雖然,她做的不好,做的不夠,葉青殊卻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努力和進步,她在一天天變得更好,變得更像一位母親。
葉青殊伸手握住支氏柔軟的手掌,“那母親後來為何不給阿殊請個武先生?若是請了,這時候阿殊說不準也能上馬彎弓了”。
支氏嗔了她一眼,“那抓周的事怎麼能做的準?我們支國公府,又不像華國公府,不管哥兒姐兒,都能上馬彎弓,下馬提劍”。
支氏說到這頓了頓,語氣悵然,“只這也是從前了,自玉門關慘案後,華國公府人才凋零,現在那位華世子,聽聞極不成器,華國公府要重振,只能靜候有出息的子孫,只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了”。
有出息的子孫
華國公府,從來沒有斷過!
只不過世人皆矇在鼓裡罷了。
葉青殊笑笑,問道,“母親,你說我給這箭囊打個絡子怎麼樣?母親你幫我選個樣式,再幫我配個色”。
支氏點頭,又選了一支紫玉雕雲紋玲瓏簪和一對紫玉蝴蝶耳墜讓她後天戴,母女二人才出了庫房。
回去後,支氏拿出笸籮,用各色彩線比對了半天,“那小公子年紀小,用活潑鮮亮些的顏色才好,只這副弓箭是棕黑色,鮮亮的顏色壓不住,不如就取石青色配大紅,既活潑又壓得住色”。
葉青殊點頭,嘻嘻笑道,“母親說的是,樣式便選平安結吧,富貴人家的小孩兒都講究這個”。
葉青殊因著天分好,葉守義不願拘著她,放養著長大,她對女紅不感興趣,上輩子也只在懷付安浩時,母性勃發學了一陣子,只勉強會打個絡子,打的還不算好。
支氏見她打的不像樣子,便細細的教她,一邊道,“我知道你喜歡看書,只書要看,女紅也是要學的,我在閨中時和你一樣,從來不願意花費時間學女紅”。
“成親之後才知曉,學的那些個詩詞文章都無甚用處,只有女紅最是實在,給夫君兒女做貼身衣物總不能假手於人,送些與長輩也是實實在在的孝心”。
她這輩子根本就不打算嫁人,至於長輩,喜愛她的長輩會體諒她女紅做的不好,不喜愛她的長輩,她又何必放在心上?
葉青殊乖巧點頭,認真跟著支氏學了起來,唔,其實女紅也有好處。
比如此時,就能讓支氏有事可做,免得太閒了就想七想八,想了個心思鬱結。
葉青殊學了一上午,才勉強打出了個還算過得去的平安結。
中午就在詠雪院用了午膳,在支氏房間的碧紗櫥歇下。
下午,又向支氏請教繡荷包,送給燕陽郡主做離別禮。
支氏興致很高,命玉蘭取了花樣子出來,選了半天都不滿意,嘆道,“還是等你父親回來,請他繪了新的,燕陽郡主什麼好東西沒有,只有奇巧些的,她才能看得上眼”。
葉青殊聽著一呆,葉守義,畫花樣子?
聽支氏這隨意的語氣,貌似他畫的還挺順手?
所謂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葉守義最有名的是他的書法造詣,丹青雖不如書法有名,在京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