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手巾擦了擦手,準備上前為黃油先生診脈。
對方在盯著她看。居高臨下的審視。
目光中流淌的姦情和身體顯露出的躁動不安,令她瞬間全身警鈴大作。
“先站住讓我仔細瞧瞧。”一個尖銳刺耳極度惹人不快的聲音從對面的那堵“矮牆”上發出。
“也算是有幾分姿色。嗯,勝在年輕水嫩。能讓本大爺有幾分感覺的越來越難得。跟著我,不比你這行醫拋頭露面強上許多?”
她將手巾收起,拎起藥箱,轉身就走。
“我這兒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你也不打聽打聽……”肥碩的手指衝她一指,“來人!”
哐啷一聲,門板整個拍了下來。
容月如煙一般飄至她身邊。
幾個狗腿隨從在容月伸臂揚手之間,從黃油先生眼前一個個彈出窗外。
嚎叫之聲一時不絕於耳。
此時又有下人聞聲聚攏而來。
容月雙目暗紅,她身週一陣飛沙走石之後,整個房間驟然消失不見。
黃油先生跌坐在地,嚇的結結巴巴,“妖……妖怪……”
她趕忙扯著容月袖子,“他妄想用我治他的不舉,可也罪不至死。”
本朝民風極其彪悍,常有男女私奔和搶親之事,民眾亦對此見怪不怪,甚至頗多包容。
其實望舒自打落戶於此,青春柔美女醫生吸引了眾多視線,外加一個高挑纖細的絕美容月,實在太像一對背井離鄉的痴情小鴛鴦,打他們二人歪主意的不在少數,此刻容月急於立威,殺一儆百也是正道。
但既然望舒都求了情,容月輕聲念出一咒,將目光可及的眾人放夠了血——黃油色鬼放的是油,又揚手一拂,眾人狀似立刻沉睡,拉了她的手,大方出門。
路上,她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最後的法術是什麼?”
“換掉他們的記憶。若是他們記得我的法術,於你總是不利。”
“你改成什麼了?”
“望舒你拿著劍將他們痛打一頓。”
“……我倒是挺希望我能有這個本事的。”
“聽說這位大人一門心思要將女兒送進宮中,今後討得恩寵就是一家的榮耀。”
她不屑,“得了。女兒若是像他父親,能不能出來見人尚要存疑,還入主後宮?”
自然惹得容月嫣然一笑。
前行不遠。
“此等妖孽,果然害人,看我……”
二人抬頭,此等熟悉聲音自然出自法海大師。
可惜二人還沒反應,就是一陣香風襲來,大師痛苦掙扎幾下,不出意料的被吹至空中,逐漸化作湛藍天邊一個小小的黑點。
紅衣鳳凰羲和抖抖袖子,面向呆愣小和尚,“張口就妖孽,就不懂得非禮勿視,口下留德麼?現在弟子不堪如此,真為西天佛祖長嘆一聲。”
“行舒託我來看看你。這個,”羲和手上魔術一般變出一枝盛放的白梅,“行舒讓我轉交給你。”
她接過來,上面還帶有淺淺淡淡的清幽香氣。
“從百花仙子那討來的。換做尋常仙君,這位仙子也未必肯賞這個臉。”
她微笑,“替我向行舒道謝。”
見她對這枝梅花愛不釋手,容月微微皺眉吃醋,只是鳳凰這隻大功率燈泡在場,倒也並未發作。
她衝容月道,“這是羲和,是隻鳳凰。”
羲和麵上並無絲毫輕蔑之色,極為罕見的平和開口,“真身乃是九尾白狐?閣下儀表堂堂,看起來最多五六百歲年紀,修為卻是不淺。”
容月拱手,客套的笑笑。
小和尚在一邊唯唯諾諾,醞釀半天,還是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問了一句,“二位仙君,女施主,可曾見到我師傅手中持著佛珠?若是不幸吹散,無此佛珠師傅恐怕不得平安回返……”
三人面面相覷。
啞然預示著心虛。
最終,望舒撫著自己太陽穴,“小師傅,不好意思,風太大,我們沒看清。”
這也算站街
小和尚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看來像是終於拿定主意準備先行離開,臨走都沒忘記禮數,雙手合十向她們三個行禮,不掩沮喪,慢慢走遠。
望著小和尚孤單淒涼的背影,她略有不忍,問道,“羲和,你真的不能把那位大師再吹回來麼?”
鳳凰君不以為然,“我只是扇了下翅膀,若是這點考驗尚無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