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手,緩緩鬆開,姜嬈說完這番外,登時就有些後悔,為何要逞一時之快呢,那麼久都忍了
可當聽到衛瑾那句話時,心裡就十分不舒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不舒服。
所以她甚至沒有顧忌到如今站在面前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圓睜著一雙眼,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衛瑾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反應,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姜嬈的眼睛亮閃閃的就好似天上的星子,在夜色中流動婉轉,衛瑾恍惚中,甚至有些懷疑,這還是那個幾次交鋒的女官麼?
話一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皇上高興時,也許會縱著一些,可一旦不知好歹觸怒了底線,後果就可想而知。
恰此時,遠處白衣翩翩的謝盈柔宛如仙子一般降臨,拯救了姜嬈於水火之中。
姜嬈嬌微微一福身子,言語中還有賭氣的意味,“奴婢天生做不來賞花這等風雅之事,陛下您還是找謝小姐一解風月罷。”
謝盈柔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雙手籠在袖中,保持著端莊的姿態。
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拿起手中的夜裘,踮起腳尖,熟練地替衛瑾披上,“皇上深夜出門,可別受了風寒。”
如此做派,真是帝后情深的典範。
衛瑾眼角餘光掃過來,卻看見姜嬈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態,想要默默地抽身而退。
謝盈柔卻突然看過來,似嗔非嗔地衝她道,“你糊塗的緊,也不知道提醒陛下保重龍體。”
姜嬈頭也不抬,懶得爭辯,“是,都是奴婢的錯。”左右背的罪名也不少了,不差這一條。
目光移到她鬢邊的臘梅花,又道,“柔兒惦記著您的身子,不會打擾了陛下的興致罷?”
衛瑾唇邊的笑紋始終保持著不動聲色的弧度,隨手又採了一朵,插入她碧雲簪子旁,“不會。”
姜嬈仍舊是事不關已的樣子。
“不如柔兒再陪您賞一會兒?”謝盈柔見著滿塘月色,難得有和衛瑾單獨相處的機會。
有謝盈柔絆住,姜嬈終於有了脫身的機會。
回去的路上,遠遠還能瞧見花海中兩人對立的身影。
而這段鶼鰈情深的軼事,昭和後宮紀中,的確有載。昭懿皇后很得聖寵,於進宮之初,便有這樣一段折梅插鬢的花前月下。
可巧,還讓姜嬈有幸目睹了整個過程。
但,事實,似乎並不像書中記載的那樣美好,那樣旖旎。
若論起來,倒是自己先到一步的,但卻並未發現史書中有關於“六尚女官”的隻字片語。
可見史官門討好帝后的本事也很有一套。
衛瑾俯視著謝盈柔的臉龐,精緻無可挑剔,這花帶到她鬢間,彷彿渾然天成,一樣的花,配不一樣的人,效果就大不相同。
但不知為何,就變得意興闌珊,衛瑾轉身,“回罷,夜涼風大,表妹早些安置。”
姚瑤才從司寶司做活出來,就見姜嬈悠悠盪盪打外頭進來,頭上竟還簪了朵梅花。
一次兩次,她總要是做的這樣出格才好麼?
雖身在司寶司,但姜嬈的繡工,姚瑤印象很深,對於女紅上的技藝,她是很佩服姜嬈。每每背後聽得有人議論,總是忍不住想好心提點她一下。
但,這個姜嬈當真是冥頑不靈。
姜嬈看到姚掌寶的眼神,便摸了摸梅花,“這朵臘梅是淡黃色,不違背守喪的禁忌。”
擦身而過時,姚掌寶突然扯住她袖子,“你又到處亂逛,可知方才含元殿的璇璣姑姑來宣旨,皇上要找你過去。”
姜嬈一愣,“那,後來呢?”
姚掌寶將她拉到一旁,“後來蔣尚服替你去了,還將皇上的祭服送了過去。”
這個蔣瑛見縫插針的功夫,還真是變本加厲了!
姜嬈雖不在意衛瑾究竟如何,左右方才也見過了,但對於蔣瑛如此作為,實在是厭惡。
再聽後半句,她面上漸有一絲異樣,“皇上那祭服”
姚掌寶正要聽後話,姜嬈卻突然收住,嘴角竟是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沒甚麼,就當送她一個人情好了。”
姚瑤將信將疑,“不知你何時這樣能容人了。”
姜嬈衝姚掌寶一笑,“謝謝你提醒,以後若需要幫忙,只管尋我就是。”
姚掌寶在身後低聲喊了一句,“不過是看不下去她們如此作弄你,哪裡就用你還了?”
姜嬈回到房中,同室而居的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