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談吧!現在請問前輩可否一試這些靈藥?”
那老者道:“老朽也略通醫理,這金線雙頭鏟的毒,別人的藥固然無法解,但‘百草仙子’與‘辣手華陀’的藥,卻至少可以解去一半以上的毒質,老朽不但可以恢復活動,也可以多活幾年了。”
裘克心聞言之下,不由寬心略放,一面將“百草仙姑”潘淑貞所賜療傷毒藥丸傾出三粒交與香君姑娘,一面說道:“只要能暫時使前輩恢復活動也就行了,一俟此間事情辦妥之後,由晚輩或請香君姑娘跑一次中原,將琥珀珠取來,就可根治了。”
那老者輕輕一嘆道:“跑一趟中原,談何容易?”
裘克心道:“晚輩有青雕代步,來回有三五天也就行了!”
那老者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卻未說話。
香君姑娘驚異地道:“裘公子,你是乘青雕來的?”
“是的!”
“那青雕現在在哪兒?”
“我將它放置在郊處。”
“明天帶我去騎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羅!”
那老者佯嗔地叱道:“野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
裘克心含笑向香君姑娘道:“香君姑娘請將藥丸即給你爺爺服下,讓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一晚,一切明天再說。”頓住話鋒,轉向那老者道:“晚輩明晨再來拜望,就此告辭!”
裘克心回到自己房中之後腦海中思潮起伏,百念紛呈,尤其是日間在布達拉宮所經的一切,更使他心煩意躁,輾轉不能人夢。
一個意念掠過他的心頭,我為什麼不乘夜間去探查一下,以釋疑團……決心一定,立即挺身坐起,排除雜念,跌坐行功,一以恢復旅途疲勞,一以排遣此一段空白時間。
當街上的更鼓響起三更時,裘克心悄悄地穿窗而出,縱登屋頂,略一辨別方向,逕向布達拉宮飛縱而去。
布達拉宮像一個龐然大怪物,矗立在夜空中。
裘克心身形像一抹輕雲,迅疾而又輕靈地縱落在第一進的屋頂上。
他隱身屋頂陰暗的一面,遊目四顧,但見屋瓦櫛比麟次,極目難盡,整個宮殿黑黝黝,靜悄悄地,顯的無比地神秘。
整個布達拉宮,僅僅東南角上一座高樓上有微弱的燈光透出,而沉沉暗影之中,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番僧,悄沒聲地往來巡邏,有些則靜立一隅,有如木雕泥塑。
這表面上寂靜莊嚴的宮殿,暗地裡卻戒備森嚴,有臨大敵似的充滿了殺氣。
對這富有神秘色彩的密宗派根本重地,裘克心儘管藝業高超,此來卻並未稍存輕視之意,眼看目前此種陣仗,不由他更加小心了。
這宮中是經常如此戒備的嗎?
還是今宵別有緣故?
他,一面心中暗忖,一面屏息凝神,悄悄地移向下面有人影往來的簷角。
一個低沉的語聲傳人他耳中道:“有什麼發現嗎?”
另一個重濁的語聲答道:“還沒有。”
“你要特別當心!儘管今宵本宮已出動不輕易使用的……嗯……但來人功力奇高決不可大意!”
“那姓裘的小子果然會來嗎?”
“監院師伯已料準他這幾天晚間來窺探……”暗中的裘克心悚然一驚:原來這種陣仗,竟是針對自己而設,只是,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來了,可不管你有什麼厲害設施,非得闖它一闖了心念電轉中,不禁豪興陡發,猛一長身,像電掣星飛似地向東南角上有燈光射出的高樓飛掠而去。
裘克心這一盡展身形,所經之處,但覺清風微拂,黑夜中連影子也不容易看出。
那些擔任警戒的番僧,也許真未發覺,也許是有意放他深入重圍,竟毫無阻礙地到達那一座有微弱燈光發出的高樓之上。
裘克心靜立瓦溝中環掃四周,發覺這一座高樓正是布達拉宮的中心,敢情自己已進人人家的心腹重地哩!
既有此發現,而他此時與那發出燈光的房間僅僅是一瓦之隔,因此他的行動更加小心了。
他靜伏瓦溝中,以龜息之法屏住呼吸,凝神向下面房間中諦聽著。
底下似乎只有三個人在交談著,此時是一個鼻音甚濃的人在說:“……在下所言,都有事實根據,兩位大師如果不肯深信而因循自誤,甚至於造成更嚴重的後果來,那時就悔之晚矣。”
裘克心心中一動,忖道:這聲音似曾聽過,可是這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