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魂夢中,又聽得大震之聲,此後便不省人事。這幾天糊糊塗塗,也不知身在何處。若不是大哥來救,我也斷無生理了。」
不換說完,城璧哈哈大笑道:「這是那蠍子預知本月二十五日午時,他該著雷霹死,早算到你還是有點福命的人,請你去替他頂缸。頂得過,你兩個俱生;頂不過;你兩個同死。」
於冰道:「就頂得過,那蠍子且樂得將金賢弟飽吃做一頓壓驚茶飯。」城璧道:「那有個方才救了他,他便吃救他的人?」
於冰笑道:「那蠍子若存這點良心,五毒中便洠��拿�M了。
「城璧道:「這番驚恐,都是金兄弟自齲你我既出了家,理該將死生置之度外,那有聽了一個』死』字,也顧不得向我說聲,就去了?」於冰道:「這話甚是。然亦幸虧隨了他去。若金兄弟彼時不依從,他在泰安山中早已就動手了。所以我屢次囑咐你們:於深山中少出洞外。自己既無道術防身,一遇此類,即遭意外之禍。」城譬又道:「我不解個蠍子是最痴蠢不過之物,怎麼他便知道過去未來事?」於冰道:「他已長至五尺餘長,也不知經歷了幾百個春秋。」不換接說道:「我說五尺餘長,還洠�闥�奈舶汀H暨B尾巴,有八九尺長,怕他不未動先知麼?」於冰又遭:「此類修煉,較我們最易。我們一身,有四體百骸,五臟六腑。一處氣卟壞劍�閌且惶幙杖薄4祟惒扇站�氯A,一吸即到。我們修煉十年,不過長十年見解。此類修煉十年,便可長三二十年見解。若說人為萬物之臁��€有個不如此類的話說,便是拘執講論了。總之此類未成氣候時,其心至蠢,不過日夜以一飽為榮。既成氣候,其心較人倍臁�瑓s比世間極無賴人,更不安分百倍。任他修煉幾千年,終不免雷火之厄。緣他賦形惡,存心毒,只用念頭一壞,雷便在他頭上放著。」
城璧道:「山中虎蛇,日食人畜,也算壞了念頭,怎麼雷不霹他?」於冰笑道:「虎蛇等類,他心上止知飽食而已。若也像這蠍子,盜浮�斕卦旎��兡兇兣�瑤濁О倌輳�謔瀾縞匣祠'起來,雷不霹他,更霹那個?」城璧道:「弟還有未解處。
常見世間極奸巨惡,打爹罵孃的人,其存心比蛇蠍更不堪,怎麼雷也不霹他?」於冰大笑道:「此迂腐之見也!大奸巨惡,打爹罵娘之人,其行為人即不能盡知,只用一二事,人知其奸惡,人知其不孝,這就算他的奸惡、不孝現露了,將來或遭顯戮,或遭冥誅,自有應得之報,雷還霹他怎麼?若雷見人不善,即霹起來,天地間人十去其三四矣!大抵雷霹的,多是耄�骸�
就如做兒女的,心上本待父母涼薄,卻外面做出許多孝順,還要邀美譽於宗族鄉黨,這便是耄�海�@便要雷霹。還有人存一肚皮殺人、害人的心腸,他卻不肯明做,或假手於人,或誘陷人自投羅網,致令受害者人亡家敗,始終不知他是壞人,且還感激他,這也是耄�海�@也要雷霹。人若於大雷、大電之際一時懼怕,自己省心改過,將來不蹈前轍,一念轉移,雷即宥之;若雷電甫過,舊心復萌,仍作惡如故,這為欺天,其罪更大,其霹與不霹,在其人過惡大小定之。須知雷是天地至正之氣,與邪氣原不並立。人有耄�海�匭皻饃閒n,雷始下擊耳。若說雷尋著霹奸惡人,恐無此理也。然亦有素行良善孝友,或六七歲小兒,以及牛馬等類,被雷霹者,此蓋前世作惡露網,今世復邪氣上炎,又不必拘執立論,嫌怨天地賞罰不明。」
城璧聽了,甚是佩服,向金不換道:「你常時說起要見見西湖,並帝都世面。此番到京,雖受了大驚恐,卻遂卻心願。
不換道:「我自到此,日夜愁著雷霹。除買吃食外,總在禪房內苦守。又愁二哥不知怎麼找尋我,可憐見什麼世面來?」於冰笑道:「此刻領你一擼Ш塢y?」說著三人走至大街。剛到茶市口兒,只聽得街上三三五五,互相歎惜道:「又把個戶科給事中鄭曉的腦袋去了。」又有人說道:「一個太師嚴大人,可是他輕易參得麼?」於冰聽了,向二人道:「可知嚴嵩家父子,竟是無日不作惡。我們一入都門,就聽得有這些議論。」又道:「我今歲在陝西平涼府,賑濟窮民,偷借了西安藩庫銀二十六萬三千餘兩,湛止倮粢粫r查出,未免牽連了無辜受累。我想這宗銀兩,出在嚴嵩父子家身上罷。」城璧道:「未知大哥又用何妙法,再像前番戲耍他一番才好。」於冰道:「我已有計了。」同二人尋到一大錫器鋪,問道:「貴鋪後面可有作房麼?
「掌櫃的道:「匠人頗多,不知要照顧什麼?」於冰道:「我要打周圍一尺二寸,一大圓錫球。卻要做成兩半個,合在一處是一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