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的有半字差錯,你理該不信服我;若說的一字不差,你須要聽我,我好救你的性命,永結仙緣。』隨將我父母名諱,並我做過的事,無一不和他親見一般。且更有奇處,我昔年做過再想不起來的事,他都說得出來。我聽了,便疑他是個神仙。世上那有知過去未來的妖怪?他說我打不過本月二十五日,我不由的怕死心切。只是懼怕他的形容醜惡,不敢求他解救。誰想那道人又知我肚中的話,大雉:「你要活,就懇求我;你要死,我此刻就別過你,何用你肚中打稿兒?』我見他明白我心上話,便問他如何解救之法。那道人道:「你道友冷於冰煉氣口訣,系得之火龍真人。
真人原教他不許傳人,誰想他就傳與你和連城璧。那連城璧今世雖是個強盜,他前三世皆是學道未成的人。這真仙口訣,理該傳他。你前一世是人,只因你打爹罵娘,即轉生為狼;做了狼,你又吃人;因此第三世又轉生為驢。」說到此句,城璧大笑,連於冰也大笑起來。
不換又道:「他說我今世方得為人。』一個初世為人的人,安可消受真仙口訣?教你日後輕輕的做個神仙,與天地同休?
古今焉有此理?目今冷於冰已被火龍真人傳去,罰他燒火三年,免他妄傳匪人的罪孽。因此,許久他不來看望你們,託我救你。』我問他:「可見過冷大哥麼?』那道人大笑道:「我與冷師弟同出火龍之門。火龍在唐朝,渡了桃仙客;到宋朝,才渡了我;本朝才渡了他。我今這一來,還是受冷師弟之託,瞞著火龍真人到此。』我彼時聽了與大哥是師兄師弟,便深信他無疑。又問他:「打不過二十五日,想是死麼?』那道人道:「人孰無死?只是你死的傷心可憐,一死便萬世不得人身。』我問:「是怎麼個死法?』那道人怕洩露天機,不肯說,只說我死的苦。我又再三問是怎麼個死,那道人只是搖頭,說我死的苦不可言。我問:「要凌遲我麼?』那道人道:「比凌遲還苦。』我聽了心上著急,與他磕了幾十個頭,求他明說。他長歎了一聲道:「看在冷師弟分上,我也講不得洩天機了。』隨向我耳邊低低的說道:「火龍真人已碟知雷部,定在本月二十五日午時霹你。一霹之後,不但求一胎生,連卵生亦不可得,只好在蛆蟲、蚊跡�羞^日月。你說比凌遲苦不苦?』我聽了驚魂千里,又跪著求他解脫。那道人道:「我原是為救你而來。
你此時跟我走方可。』我說:「老師便教我赴湯蹈火,我亦不辭。只是我表兄連城璧須達他知道,我心上方安。』那道人便怒說道:「你若必定去別他,你就安排著挨雷。我便去了。』我怕死情切,不合許他同行。那道人將我左臂捉住,頃刻間起一陣大風,刮的天昏地暗。約兩個時辰,把我飄蕩在這報國寺後。與我留了一塊銀子,教我住在寺內盤用。他說怕火龍真人知道,不敢久留幾間。言明』二十五日早間,定來救你。你就住在海闊和尚房內。』到了二十五日早間,我在廟門外等候。
那道人如期而至,看見我甚是歡喜,說我是有大福命的人。從懷中取出兩本書,說是什麼《易經》。書上畫著一首硃砂符。
又說:「今日一交巳時,天必陰;午時雨至。到下雨時,你可速去第三層殿內,上了供桌,坐在彌勒佛肚前,將《易經》頂在頭上,用手扶著,任懀��刑齏蟮吶�祝�闈心�ε隆S形業臅�頭�陬^上,斷斷霹不了你。只用挨過午時,你就是長生不老的人了。我還要傳你許多法術。你若是擅離一尺一一寸,那時霹了你,你切莫怨我。慎之!慎之!我再說與你:你只將身子靠緊彌勒佛的肚,穩坐不動,就萬無一失了。』又道:』雷住了,我還要到殿中尋你,有妙話兒和你說。』他去後,我就在第三層殿外等候。到了巳時下刻,果然雲霧滿天,點點滴滴的下起雨來。我那時以為霹我無疑,心上著實害怕,急忙坐在彌勒佛肚前。少刻,雷電大作,雨和直倒的一般。猛然電光一瞬,滿殿內通紅,一個大霹雷,卻像從我頂門上過去。我那時可憐連耳朵也不能掩,兩手舉著《易經》在頭上亂戰。此後左一個霹雷,右一個閃電,震的我腦袋昏沉,眼中不住的發黑。
想了想:這一個時辰,也不是輕易過得。自己罪大惡極,何必著老天爺動怒?總然躲過去,也是罪人;不如教雷霹了,可少減死後餘孽。我便拿定主意,跳下供桌,跑出殿外受霹。不意剛出殿門,便驚天動地的響了一聲,較以前的霹雷更利害幾倍。
雷過處,從殿內奔出五尺餘長一個大蠍子來。我便渾身蘇麻,滿心裡想跑,無如兩腿比紙還軟,跌下臺階去。此時我心裡還明明白白。又見那大蠍子七手八腳,從臺階上也奔下來。我耳朵中響了一聲,就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