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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著對面。順著他的視線,唐謐看到在剛才那對情侶坐的位置上有一樣豔紫色的東西,是那個女孩的手提包,一陣微小而富有頻率的輕響正從裡面發出:“滴,滴,滴……”

“是炸彈!”

依塞彎起手肘用力地擊向身旁的窗戶,“轟”地一下,玻璃被擊碎,唐謐被他拉著飛出了窗外,摔倒在溼…滑冰冷的人行道上,冷雨一陣陣地撲在她的臉上。

一股火焰從餐館裡冒了出來,伴隨著大量刺鼻的黃色煙霧,但預期中的爆炸聲並未傳來。

唐謐伏在地上,手腳處傳來劇烈撞…擊後的鈍痛,滾滾襲來的濃煙刺得她眼淚直冒,嗓子乾澀得簡直想立刻灌下大口的涼水。不過一切並未停止,“吱呀”一聲,耳邊傳來了輪胎尖銳的摩擦聲,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身體便被股強大的力量攫住,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跌落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座上。

車身猛地往往前衝去,忽然又一滯,迅速地往後倒退,向左一拐,便鑽進了一條小巷。唐謐的身體像片孤葉般在座椅和車門之間狹小的空間裡跌跌碰碰,等她好不容易才抓緊了扶手,剛想抬起頭,卻聽到身邊的人大喊:“低下頭!”

與此同時,子彈劃破空氣擊中了車身右側的倒後鏡,玻璃碎片飛射開來,幾乎擊中了唐謐的臉頰。但她並不是太驚恐,因為她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就是亞瑟。他終於回來了,雖然見面的方式是如此倉促,倉促得連她仔細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可是他沉穩的聲音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就像當時在叢林裡逃亡時一樣。

不過感覺歸感覺,現實還是殘酷的,子彈仍然不斷飛來,車子的後窗和前窗都被擊碎了,唐謐在危急中看到亞瑟已經掏…出了槍,幾次想還擊都因為要掌控方向盤而失敗了。

“換位,我來開車!”,唐謐低喝道,身體就著車身的搖擺,向左邊傾倒一把抓住方向盤。

亞瑟身體一矮,貼著唐謐的身背向右移了過去,就在電光火石間兩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交換了位置,配合得默契無比。此時車子已經駛上了跨海大橋,因為剛才在高速中換位,車身已經偏向左車道,一輛集裝箱貨車正朝他們迎面飛來。

唐謐斜傾著身子,輕踩剎車,雙手急速地轉動方向盤,同時猛踩油門,車身立刻往右飆了出去,堪堪地避過了龐大的貨車,眼看就要衝出護欄。唐謐連忙鬆開油門,飛快地往左打方向盤,再加油,再回打。車尾一甩幾乎是擦著著右邊的護欄而過,但他們身後追捕的轎車可沒那麼幸運,躲避不及直接就撞上了大貨車的車頭。“轟”地巨響,體積小巧的轎車立刻被撞飛出去,跌落在冰冷的海水裡,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好酷的側滑!你受過專業訓練?”,亞瑟驚歎的聲音傳來。

“我得過拉力賽冠軍!”,此時唐謐的車子正從兩輛小車中間擠過,她低下頭,牢牢地抓緊方向盤,車身在高速中相互擠壓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就像她心臟裡不停竄過的血液,刺耳的摩擦聲中她聽到有人喊救命,而身後的子彈還未停歇。

“Shit!別逼我朝自己人開槍!”,亞瑟拉開了槍上的保險栓,然後猛地探身出車窗,迅速地扣動扳機。“砰砰”幾聲後,跟在後面的另外一輛轎車急速地轉了幾個彎,撞向了路邊的護欄,翻到在旁邊的田野中。

“前方掉頭,穿過田野往港口方向駛去。”,亞瑟坐回到座椅上,聲音裡帶了絲痛苦。曾經的同袍,此刻的對手,無論是那方獲勝,情形都不會令人愉快。就像棋盤上的兵卒,在棋手的擺…弄下奮力廝殺,浴血苦戰,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戰。

“這不是你的錯,亞瑟。”,唐謐握住了他的手。

車子在前面掉了頭,然後一拐,迅速地衝進了麥田。麥稈在車輪的碾壓下一排排地往前方倒去,茫茫大雨中彷彿起伏的波濤,黑色的小車穿梭其中就像條脫了網的魚,傷痕累累但又倔強無比地衝破風浪,一直朝著陰暗的天盡頭撲去。

入夜,碼頭漁民的小屋。

唐謐坐在火爐邊,舉起風筒吹著半溼的長髮。十月的阿拉斯加非常冷,雖然還沒下雪,但雨夜的天氣比飄雪更令人覺得陰寒,冷風一絲絲地從窗縫裡擠了進來,頑固地佔據著房間的每個角落,漁民的小屋沒有暖氣只有簡陋的火爐,更讓人冷得連骨髓也要凝固了似的。

一隻手接過了風筒,溫暖而結實的身體貼…緊了她的後背,驅散了刺骨的寒意,亞瑟撩…起她的頭髮說:“讓我來吧。”

他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髮絲,揚起,再一縷縷地放下,動作細緻而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