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日清晨,雀兒正坐在石桌旁看著庭前的柳樹發呆,印文冶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甫一看到他,雀兒立即迫不及待起身奔到他身旁,眉梢眼角皆是滿滿的欣喜。
“你來啦!”
印文冶輕笑著點頭,拉著她的手重新坐回到石桌旁。
“怎麼才幾日不見,你似乎又消瘦了些?是不是又只顧著貪玩,不好好愛惜身體!”
印文冶凝視著雀兒柔聲道,眸中俱是心疼。
“我才沒有貪玩呢,又不是小孩子。你還說呢,誰讓你這會才來看我呢!”雀兒嘟著嘴嗔怪道,眼神裡的欣喜卻依舊掩藏不住。
“實在是派中事務繁雜,一時之間抽不開身,你別生氣!”
印文冶牽起雀兒的手,柔聲解釋道。
雀兒衝他吐了吐舌頭,笑容重新又回到了臉上,“騙你的,我知道你這些天很忙碌,並不曾怪過你!”
印文冶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笑道,“頑皮!”
雀兒笑著朝他吐了吐舌頭,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衣袖,邊走邊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印文冶被他一路拉著,也不去問她究竟要帶自己去哪,只是含笑跟在她身後。雀兒帶著他繞過潛淵殿,朝著後山走去。
兩人沿著一條彎曲的小徑行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看到了滿山綠蔭中露出了一片奼紫嫣紅。
這一處雖與潛淵殿相距不遠,卻因被淵默設了結界,沒有四季變換,終年草木青翠,花開不敗。相較於人間,潛淵殿前栽種的一大片樹木花草,已實屬壯觀,但與這綠樹如茵,花開遍野的後山相比,實在有著霄壤之別。淵默將很多名貴的花草樹木皆栽種在後山,抬眼望去,滿眼盡是奇花異草,雀兒與印文冶站在那裡,猶如置身於濃墨重彩的畫卷之中般。
雀兒拉著印文冶在一處淡紫色花海旁站定,摘下一朵花笑著遞給印文冶,側首問道,“猜猜這是什麼花?”
印文冶接過,細細端詳,四片橢圓形花瓣連在一起,託著中間一顆似琉璃般晶瑩剔透的淡紫色花蕊,他也是愛花之人,卻從未見過這種花。
“這花從前並未見過,是何花?”
“這是淵默自己培育出來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琉璃夢’。”雀兒蹲在地上,閉著眼睛使勁吸了一口氣,“你聞聞看,是不是有一種特別的香味?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看看這些花啊樹啊,心情就會好很多!”
“我們雀兒這般沒心沒肺,原來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印文冶也蹲在雀兒旁邊,抿嘴笑道。
雀兒轉過頭輕瞪他一眼,回道,“我才不是沒心沒肺呢,我也有煩惱之人!你怎麼說的我跟個三歲毛孩似的……”
“哦……你不是三歲毛孩,最少也得五歲吧……”印文冶被雀兒的情緒感染,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你還說……討厭!”雀兒有些羞惱地站起來,丟下印文冶往前跑去,印文冶迅速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雙手扶住他的肩,問道,“怎麼了?生氣了?”
“哼!”雀兒嘟著嘴巴甩開印文冶的手,繼續往山上走,停在一棵兩人粗的菩提樹旁。
印文冶看她一臉不高興地靠在樹上,忙過去湊到她面前,“好啦,我平日裡從來不曾開過玩笑,今日一時高興,就逗了你兩句,沒想到還惹你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雀兒見印文冶一臉緊張的樣子,頓時笑出聲來,“還是騙你的!我才沒那麼小氣呢!”說完還衝他吐了吐舌頭。
“好啊,居然騙我兩次,看我不治治你!”印文冶摩拳擦掌,做勢要撓雀兒癢,雀兒尖叫著跑開。兩人你追我趕,在遍山的樹木間穿梭,跑了半天,雀兒終於有些體力不支,扶著一棵樟樹彎腰喘氣。
“不跑了,跑不動了,我投降!”雀兒舉起右手做投降狀。
印文冶一把拉起雀兒,雙手圈在她的腰際,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雀兒對上他的目光,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怎麼樣?現在心情好些了嗎?”雀兒低頭輕問。
印文冶微微一怔,問道,“為何這麼問?”
雀兒緩緩抬眸,直視著她的雙眼,輕聲道,“你眉宇間的憂慮太明顯了,即使我想,也沒辦法假裝看不到。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才不說,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儘量讓你多笑一些!”
印文冶鬆開圈在雀兒腰上的雙手,緩緩捧起她的臉。看著她漆黑晶瑩的雙眸,喃喃道,“近日諸事太多,我剛接任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