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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王棟輕柔的撫摩她的臉。

“可憐的小花朵!”

“我才不可憐。”

“你討厭別人同情你?”

“非常討厭。”花靈今晚很坦誠。“天底下再沒有比‘同情’這兩個字更傷人自尊心了,我非常討厭。”

“怎麼說?”

“‘同情’別人的私心下,往往是慶幸自己比他幸運。比方說,有人出車禍,血流滿地,旁觀者油然而生出同情之念,再一想,‘噢,幸好不是我。’如果是愛心、慈悲心,則會有‘同等身受’的感覺,沒有同情的時間,只有立即伸出援手的實際行動。所以,我認為‘同情心’是虛假的,光用嘴巴說的愛,一忽兒便消失無蹤,我非常討厭。”

“愛心是實際的表現、實際的行動,你的觀念很正確。”

王棟手臂一緊,將她貼身摟住,笑得很賊:“光用嘴說不行,你也必須身體力行才好。”吻住她欲張開的嘴。

噢,她上當了!

不過,這次的小風波總算平靜下來。

數日後,她又出現在“時空藝廊”,宋問發現自己居然很期盼她的到來。

“上次預約的水彩畫欣賞課程,還算不算?”

“人來了就算。”

宋問是極佳的老師,聽完他靜物水彩的表現法,花靈突然問起模特兒的事,不免有幾分忸怩。宋問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想了想,說道:“搞藝術的女生常常鬧窮,因本身思想前衛,當畫家的模特兒成了打工的來源之一,而王棟是不大會拒絕這類可憐的同行。”

“可憐嗎?我倒覺得她囂張得以為自己成了主人啦!”

“你指的是誰?”

花靈不好意思讓家醜外揚。

“沒事,已經過去了。”

大概過去了,王棟答應日後需要模特兒一定讓她知道。

這事給了她不少啟示,就像她平素自覺不太瞭解王棟,甚至有不知從何瞭解起的困擾,相對的,她之於王棟又具有何種意義呢?

她真的想得很累了!

季節次序更替著,她仍在尋找一個答案。

第四章

“生日快樂!”

暖春三月的早餐桌上,王棟突然遞給她一隻小巧的長方形古木盒,然後說出那一句話。

“好高興!你怎會記得我的生日?”

“你呵,若說奇怪的話!別人眼中理所當然的事,到你身上全變了。”

“對不起!去年忘了幫你做生日。”

花靈怎能不驚喜呢?不記得有誰為她的生日費過心。

那小木盒看來就很像是裝圖章用的,果然沒錯。可是,真是不得了的華麗圖章呢!

它的底部是象牙座子,上半部卻是鑲以“人頭像”的金握柄。小小纖巧的金色人頭,仔細看,分明就是她的臉嘛!花靈不由溼了眼眶,多麼匠心獨具的一方印章啊!

“喜歡嗎?”

“非常喜歡。”這一刻,花靈心中充滿幸福。“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花了我好幾天的工夫倒是真的。”

“這方圖章是你親手雕刻的?”

“是的。”他的口氣再平常不過。

花靈努力回想宋問說的,王棟最專長的是西洋油畫與雕刻:……還有沒有?她居然想不起來。這印章上半部的人頭雕塑,還有底部鐫刻的“嶽花靈”三字瘦金體,也在他的專長之列嗎?

“別那樣看我,這不難。我一向只用自己刻的印章。”

“也都這麼華麗嗎?”

“那是一件禮物。”

她似乎有點了解他的先生了。他不會學一般丈夫送花、送首飾什麼的,他不來這套,他自有他獨到之處。

“謝謝!我會好好珍惜。”

王棟沒有笑容,因筆直的視線將她看著。

“你是和你的丈夫說話嗎?”他眯起眼一副深思狀。

“我說錯話了?”

“沒有。只是我總覺得你沒有太大的改變,還是那麼樣拘謹,隨時不忘和人保持距離,很有禮,卻也很生疏。”

“對不起!”花靈習慣地垂下眼瞼。

“不要道歉!你認為你做錯了什麼?”

“我……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愛我!”

她大吃一篤,抬頭迎接他的目光。

“你只要愛我就好了。”

他真大膽!這種話只合在戲劇中聽聞,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