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諾的聲音離他非 常(炫…書…網)近,喚道:
“凡?”
睫羽抖了抖,終於緩慢地揚起。
那雙黑眸,在緊閉了許久後有些不大適應過於明亮的光澤,眉宇緊蹙,雙眸不自在地閉闔了好一會兒才再度張開。
赫凡的目光先是有些混沌,很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
耿諾把早已準備好的暖茶端到他的唇邊,“你倒狡詐,想睡著一了百了?”
赫凡沒有說話,沒有動,他的視線掃過眼前的所有人。
“她呢?”低啞的聲音,沙沙地從喉嚨吐出,“何沁舞呢?”
耿諾放下不被需要的茶水,伸手要扶赫凡坐起,但是被拒絕。
赫凡不顧胸口所傳來的劇烈疼痛,堅持自己坐起身。
“她在哪裡?”赫凡淡淡地看著耿諾,問耿諾要人。
耿諾緩緩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走了?”赫凡說得輕柔,“就算我如此留她,她也不屑一顧了嗎?”
他以為苦肉計能留住她,可不僅沒能留住她,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開了嗎?
她的眼淚,她的心疼,她的真情……
他看錯了嗎?……他讀錯了嗎?……
她的情緒牽動他的喜怒哀樂,雖是傷不了人的情緒,但對他而言,卻遠比刀劍更傷人。
心口一陣陣疼痛。
不該的,她不該離開的,她怎麼能離開?
她怎麼能又這樣離開?
屋內一片沉默,不是故意沉默,而是不知如何回答。
耿諾好半晌才道,“凡,她必須離開。”
那日,他隨後趕到,將一切都看得真切。
他說,“我放你走,如果你想崔徹焯有個全屍的話,最好立刻帶他走。”
何沁舞擔憂的眼神,擔心憂慮赫凡的表情,他也看在眼裡。
“凡不會有事。”他跟她保證。
他承認,他是故意讓崔徹焯的手下輕易地便帶走何沁舞,帶走崔徹焯的。
他知道何沁舞在赫凡的心中有多重要。
他永遠都忘不掉那日所見到的景象。
那一天,與其說赫凡是故意送死,倒不如說那是為試探自己在何沁舞心中的地位而發自內心深處的悲鳴。
不過,他放何沁舞與崔徹焯離開不是因為找耶律媚容找得焦頭爛額,卻沒想到被好友狠狠擺了一道的小小報復,而是——
“耶律媚容死了,何沁舞留下來,只是死路一條。”耿諾說,“耶律泰爾願意詐死都是因為耶律媚容說服了他,如今,因為他的詐死引起大漠南北兩族內亂不斷,若要儘快平息這場戰爭,恐不可能,耶律媚容的死更是讓他悲憤交加,他現在不敢對中原怎麼樣,因為他要打內戰,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攻佔中原,但你想他會放過何沁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