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媳婦聽說嵐山寺別院有處百子堂,求子最是靈驗,哪日母親得空,媳婦不如陪母親往那百子堂走一遭,順便也為弟妹們請兩尊送子觀音來。”
“我一把老骨頭,哪日都有空,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正好前兩日老三的任命下來了,咱們也去為老三拜拜,陳芸,你明日也跟著一起來吧!”古代的家庭婦女最是對上香啊拜佛啊這種事感興趣,羅氏果然最會討老太太歡心,陳芸自愧不如。
既然指名點姓叫她去了,陳芸哪裡有不應的理?羅氏此時瞥了靜默不語的王氏一眼,悠然道,“心墨也跟著一塊?”
王氏微微一福,面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多謝大嫂美意,只是心墨身體剛好,若是同行恐怕會拖累了你們,心墨也就不湊這熱鬧了。”
“哼。”老太太起身,將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敲,“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芸只得在一邊嘆氣,這王氏聽說出自書香門第,按理說也應該是個明理知事之人,怎麼就專門和自己婆婆過不去呢?服個軟做不到,給個面子都不願意嗎?
晚上,陳芸把白日的事和鄭遠池說了,鄭遠池也說,“二嫂的性子真是太倔了。”
“二嫂和母親關係這麼緊張,二爺都不在其中調和調和?”陳芸覺得二爺是個爽朗大方之人,怎麼在老媽和媳婦之間這麼無作為?
鄭遠池道,“你過門不久,不知這其中利害關係,一時之間也和你說不清楚,以後慢慢說與你聽,早些歇著吧。”說著,吹滅了房中的燭火,鑽進地上的被褥兀自睡了。
第十六章 (捉蟲)
自古以來,男女就一直處於不平等的地位,從母系社會的女強男弱,到封建社會對女性的壓制,即使處於女性地位有所提升的現代,性別歧視也並未完全消除。陳芸找工作的時候或多或少體會過什麼叫做“性別門檻”,本來就覺得身為女性挺苦逼的,有時候自身條件並不比男同志差多少,最後享受的卻是不平等的待遇,為此還一度憤憤不平,可是穿越到了古代,她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不平等。
在天朝,女人不似男人,天生肩負著養家餬口的義務,但也沒有男人那樣出入自由的權利。陳芸穿越的兩個月來,她根本就沒有獨自出行過,陳家和那些官宦世家不同,沒有那麼嚴苛的規矩,可對於女子在街上閒逛也是萬萬不許的。嫁到了鄭家,家法嚴明,老太太管家甚嚴,鄭家僕人不多,但是上上下下都是老太太的眼睛,別說出門了,沒事在各個院裡亂串門子隔日都會惹來老太太的一陣唸叨。
“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簪纓世家,但和平民百姓也是不一樣的,尤其是老三在官場剛剛起步,咱們內院就更應該讓爺們們省心才是。你們沒事不要輕易上街,有什麼缺的東西提前向我報備,到時候統一交給梁嬤嬤上街採買。”老太太時常這樣教育三個兒媳婦。
老太太雖是快年過半百,但還是堅持緊緊抓住鄭家財政大權,陳芸不禁想起陳家,聽說陳大少奶奶一過門,陳夫人就撒手將理家權交給陳秀媳婦,然後自己整日吃齋唸佛,雙耳不聞芝麻事了。鄭老太太一大把年紀,還能有如此精氣神全權把持家務,也無怪乎頭髮都白的比一般婦女快。
陳芸從來就不是個有逆反心理的人,既然身處古代,努力接受這個社會的法則,選擇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活下來才是正道。雖然她不是個能永遠窩在一畝三分地過小日子的人,但也不會笨到忤逆老太太的意思,讓自己受千夫所指,讓鄭遠池在中間不好做人,她這幾日好不容易和鄭遠池走的熟絡一些。
老太太不讓她出門,她就不出門,老太太讓她陪著一起去進香,她雖不喜和老太太相處,但是難得能走出宅院,心裡還是萬分竊喜的。
如果說,陳芸還能控制自己喜悅的神色,那麼羅氏就直接喜形於色了,她本就生了一張性感的厚唇,今日笑的更是半張臉都是嘴巴。
陳芸和羅氏立於老太太兩側,攙扶著老太太上了馬車,隨行的還有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巧兒,羅氏身邊的楊嬤嬤,以及陳芸身邊的蘭芳。三個女主人坐著馬車,三個僕人在馬車後緊緊地跟著。
馬車內,羅氏一句緊接著一句的討巧話把老太太哄的眉開眼笑,連陳芸都不由得被逗的心情大好。而馬車外,三個奴婢卻神色肅然,誰也不搭理誰。
嵐山寺處於京都的東郊,向來有皇家後花園的美名,除了皇帝或者皇后妃嬪前來進香這種特殊情況,其餘時間對於平民百姓都是開放的,所以,除了皇家對嵐山寺的修繕大力投資,平民百姓也為嵐山寺貢獻了不少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