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齊屈膝,卻也沒理由為了趙國把自己搭進去。唉,後邊的事寡人自有計較。朝政不是你們女子該參與的,還不快下去!”
“父王……”
魏王這已經明顯是要甩手不理,靜觀其變,季瑤哪能甘心就這樣被攆走?淚眼婆娑的緊緊抓住御案的邊角苦苦說道,
“父王‘自有計較’莫非就是,莫非就是等秦齊和趙國打起來僵持不下,力量皆損時再尋機出兵後翼牽住他們以保趙國不亡?”
季瑤絕不是那種只懂閨中女紅的小女子,魏王清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瞞住她,所以彆著腦袋輕輕哼了一聲之後連話也不說了。
季瑤見他是這副態度,心裡頓時一陣絕望,鼓足勇氣說道:“女兒不懂國事,但卻知天意難隨人願。趙國是比大魏勢大,可相較秦齊兩國合力又如何呢?父王如此想自然是籌謀了秦齊趙三國國力方才做此打算。可若是真打了起來,誰又能說得清趙國是否一定能拖住秦齊兩國使他們折損兵力,給大魏可乘之機?若是趙國扛不住一戰擊潰,讓秦齊之兵長驅直入攻入邯鄲,就算秦齊互有猜忌留下趙國些許土地作為兩國緩衝,趙國今後不也變成衛國那樣人人皆可為其君的窘迫局面了麼。三晉如今合力相抗秦齊楚尚且吃力,趙國若是成了這樣的局面,那三晉之勢豈不是更弱,更扛不住三強蠶食。父王……”
季瑤說到這裡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再說下去了,她深知自己下邊的話必然會觸怒魏王,但卻也清楚如果不說,真的就一切都完了,不由微微閉了閉眼才繼續說道:
“女兒覺著父王並非是要等什麼戰機,而是知道趙國十有八九必敗,秦齊兩國也必然會留下趙國些許城邑以作緩衝,這樣的局面之下不願參與進去使大魏面臨窘境。今後趙國敗了,秦齊兩國國勢必然更強,但我大魏夾在其間反而沒有亡國之危,就算不能連齊抗秦或連秦抗齊,在秦齊相互忌憚不敢相互接境之下,至不濟也就是多割些城邑買好兩國以求社稷延續下去罷了……”
“季瑤,不要胡說!”
一旁的魏圉聽到這裡頭髮根差點沒炸開,趕忙厲聲喝斷了季瑤的話,心驚肉跳之下連連偷覷魏王。
魏王這時候臉上一陣黑一陣白,那叫一個好看,“啪”的一拍御案怒道:“在你眼裡寡人原來就是個苟且偷安之徒!好,好,好,你看得遠,你看得遠便跟寡人說說如此局面大魏當如何自處?若是沉住氣趙國或許還有一兩分的機會,若是沉不住氣大魏除了徹底與秦齊交惡還能有何出路……”
“父王!”
季瑤反正也是跟老爹槓上了,乾脆豁出去打斷了魏王的話,直目而視道,
“女兒說句不知羞的話,女兒屬意平原君雖也有其他緣由,但何嘗不是看中了他的膽識氣魄。李兌在趙國一手遮天,羽翼眾多,年前又是突然發難,平原君危難之下若是也像父王這樣思前想後、顧慮重重,最穩妥的出路豈不是出逃自保再尋機會?莫非平原君孤立支撐便是知道自己必可保住性命扭轉局面?
不說平原君,就說大魏先君,當年先君追隨晉文公漂泊天下十九載才有後來的尺寸開基之地。莫非先君也像父王這樣思前想後,早已知道晉文公必成霸業?父王如此思前想後,只求苟安不思進取,連最差的情形都可忍受,寧願大勢減弱將社稷國運交由他人左右,不知何時便會亡國,又對得住列位先君麼?”
“你,你,嗨——”
這時候誰還敢再插嘴?而魏王被季瑤抓住了短兒,頓時被頂得一愣一愣的,血液往頭上一擁,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哆嗦著嘴還沒說出幾個字,眼前不由一黑,差點沒暫時性失明。
魏王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懊惱之下以手支額才算撐住架子,一雙老眼裡差點沒滴出眼淚來,哪還說得出話?
站在一旁靜聽的範痤沒想到季瑤會這樣跟魏王說話,雖然明知她說的有道理,但終究讓魏王下不來臺,連忙小聲勸道:“那個,公主啊。如今局勢紛亂,萬事大王都還在籌謀之中,並非如公主所說就是要苟……呵呵,不是,下官看公主還是……”
範痤話還沒說完就見季瑤含著淚掃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帶著恨意,弄得他連忙知趣的閉上了嘴,剛微一低頭就聽見季瑤對魏王說道:
“父王,女兒今日犯顏妄語並非只是為了平原君和趙國,更是為了父王和大魏的社稷……天底下哪裡有全如心願的事?女兒並不知秦齊圖趙的情形,但如今父王既然還能有圖謀的工夫,豈不正是說明他們也有忌憚麼?與其讓他們氣焰十足當真動了手,以至於後事皆如父王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