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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

一起走出琴房樓,顏瞻眨眼看著身旁的李淳君。

“呃。”淳君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把備課本從左手換到右手再從右手換回左手。

“不僅不知道你們十一月要去紐約,也都根本不知道……‘沒所謂’簽了唱片約呢……”

捅簍子了。淳君想捂臉。他還以為任偉跟顏瞻既然交往,彼此的事都應該了熟於心。畢竟大家談戀愛都是找一個心貼心的伴侶。這跟性別無關,是戀愛的一種常態。需要與被需要。

顏瞻不說話了,低著頭向前走。淳君覺得他再不說些什麼就更大條了,於是趕忙開口道:“任偉吧,可能是獨立慣了,所以自己的事都是自己處理,你別多心。從我認識他,他就獨來獨往的,除了樂隊的那些朋友,好像也不怎麼跟人交往,多數時候都是他自己一個人。”

“嗯。”熊貓仔勉強應聲,心裡卻翻江倒海。

到岔路口,淳君要向北回辦公室,顏瞻向西出校門。淳君在此之前及時把話題轉移到了課程上,這會兒跟顏瞻道別,笑得溫和。

熊貓仔朝淳君揮揮手轉身走了,可他的思緒還停留在他對任偉的一無所知上。912的演出順利結束,顏瞻不太忙,就來學院上課,但公司昨天通知十月初開始將安排他們在幾個城市巡迴演出,於是顏瞻今天上課結束後特意跟淳君來請假,淳君笑呵呵說沒關係,本來也沒要求你一定要來唸。本來聊得很投機,淳君還跟他講了任偉是怎麼加入“沒所謂”這支大齡軍團的——是春兒的介紹,他們在吉他沙龍認識,很投機。後來“沒所謂”原來的吉他手做了投資移民,位置空缺了,春兒就介紹了任偉過來,大家可謂一拍即合——誰知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了十一月他們要去紐約錄音的事。淳君說的很高興的樣子,說本來預定是十月,後來任偉Free Loop有活動,就跟唱片公司做了協商,後延期到十一月。

任偉,什麼都不願對他說。

並非這一件事,基本上任偉的事顏瞻都不怎麼知道,問也不說。所有事都在他心底,他夠不著。

對於顏瞻來說,生活裡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任偉,就好像昨天公司剛剛通知巡演安排,他就迫不及待的給任偉打電話告訴他。

而且據他所知,任偉並非看上去那麼獨立,也並非習慣性封閉內心。他大抵是不想說,或者覺得沒必要說。

這又說明什麼呢?

任偉從錄音室出來,吃了潤喉糖,點菸,稍事休息。

顏瞻定了23號的機票飛成都,害他不得不加緊錄音的進度,因為稍後還要留有時間製作、拍照等等,要趕在十一之前全部弄完。

樂器部分已經完畢,於是今天只剩他自己過來。猛然的冷清讓他感覺有些寂寞。

錄音師丁恍也跟著晃盪出來,兩人坐在門口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丁恍的女朋友小N拿了兩瓶水上來,一人一瓶派發。

這時候任偉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他就愁了——彭勃。

接還是不接,是個問題。

接吧,準又是煩。不接吧,難道掛了?掛了豈不是更麻煩。不掛?不掛你看丁恍和小N狐疑的目光——好端端你幹嘛不接電話?

“喂。”

艱難的思想鬥爭過後,任偉起身接了電話,叼著煙沿著甬道往前走。

“嘛呢,這麼半天才接。”

“錄音呢。”

“哦?是麼,錄Demo?”

“嗯。”

“跟丁恍那兒呢?”

“嗯。”

“你就會‘嗯’啊?”

“有意見啊?有意見你掛了,我又沒讓你給我打電話。”

“沒意見,我意思是你多‘嗯’幾聲兒,再帶點兒節奏感,加點兒氣音。”

“……”

“我喜歡聽。聽一次就忘不了。”

任偉把電話掛了。

但彭勃並不介意,繼續打了過來,“你至於嘛。”

“你什麼事兒啊?”

“沒事兒不能關心關心你?”

“彭勃!”

“誒。”

“我說的夠清楚了吧?你怎麼還……”

“別犯病啊。錄幾天了?嗓子怎麼樣?別老吃潤喉糖,多喝水比什麼都強。”

“……”

“不敢‘嗯’了?不敢就玩兒沉默?”

“我沒話想說。”

“你沒話我有啊。你猜我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