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7月,他大學畢業了。分別時,他們約好,明年女孩畢業時,他來接她。他回了上海。每週五晚,他的詩就準時地躺在女孩的郵箱裡。女孩用滑鼠輕輕一點,詩一行一行地往下走,像夜色無邊無際。女孩仍清晰地聞到詩裡那一抹抹梔子花香。
約定的時間到了,在中央公園那把他倆曾經並肩坐過的雙人椅上,女孩等了一個下午。當夕陽完全從樹梢上隱去時,女孩試著第一次撥打他的手機,卻聽到:該使用者已停機。
女孩長長呼了一口氣,心情異常愉悅:終於結束了。倘若,他真的站在女孩面前,她便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
兩年來,女孩一直在問自己,到底喜歡他人多一點,還是喜歡他的詩多一點。結論當然是後者。因為他的詩,總莫名其妙地透著梔子花香。而梔子花香是另一個叫蘇的男生最喜歡的香,女孩在大一時深深愛過他。後來,蘇因病休學,失去了聯絡。
女孩有所不知,他在大一時,與一位叫引的女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一年後,引去了英國,音訊全無。為了懷念,他開始瘋狂寫詩。原來,在彼此的心裡,他倆只是喜歡,還夠不上愛。兩年裡,誰也沒對誰言過愛。
多年後,上海街頭,女孩和他不期而遇。他們彼此禮貌地點頭,互相介紹了身邊的家人。那些往事,女孩好像一件也想不起了。只隱隱記得《當白晝思念黑夜》中的幾句詩:……你只是遠去的黑夜/抑或黑夜中的一片雲/卻讓我在白晝受盡思念煎熬……
原來,那女生引,才是他的黑夜。女孩抿嘴一笑。
灕江·防城港:水這麼綠,海那樣藍
1.臉上掛滿5月1日夕陽的餘輝
小時候,當我在語文課本上讀到“桂林山水甲天下”時,幼小的心裡面便充滿了飛翔之感,真想去撫摸一下桂林的山,去親吻一下桂林的水。
後來,應該是我青春逼人的時候吧,聽韓曉唱起“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卻沒有錢……”就是這樣一首歌,又將我的心湖攪起一池池漣漪。而那時,對於桂林,我能做的,也只是無窮無盡的想象,以及在雜誌上一次又一次地做著“紙面旅行”。運氣恰到好處的瞬間,還會跟著電視畫面,飽覽一餐惟美的視覺盛宴。
從小到大,很多很多時候,對桂林只有一種遙不可及的憧憬,卻無法靠近。那些憧憬,如仙夢一樣的美。而當我歷經22個小時,千里迢迢從重慶來到灕江之畔時,現實更美。此刻,我揹著行囊,以驢者的姿態,對著魂牽夢縈的灕江,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心裡不停地與黛青的山、碧綠的水打著招呼:Hello,灕江,我來了。
朝西,佇立,望著一輪即刻沉沒的夕陽,全身沐浴在金光之中。僅僅一剎,我的臉上,已掛滿了2006年5月1日夕陽的餘輝。如果用兩個字來表達感受,那就是:快樂。夢想成真的快樂,飄蕩在心裡,是空前的。
在如此美景和感受之下,身心就這樣愉悅了起來。我以為,旅途中的風景,不僅僅在你的眼裡,還存在於你的感受之中。這樣的旅行,或許才更有深意吧。
2.凌晨,一陣緊過一陣的雨聲
楊堤渡口。找了一塊依山傍水的草地,趁著夜色,三下五除二地紮營。江邊潮氣很重,半小時後,帳篷的外帳上已佈滿了一顆顆圓潤的露珠,輕輕用手指一彈,千軍萬馬般紛紛墜地。
晚餐之後,已近9:30。不經意地抬頭,竟發現兩山之間,不知何時懸了一彎新月,淡淡的澄黃,天幕上還東一顆西一顆地綴著不太明顯的星斗。星斗太遙遠,我此時關心的是腳下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堆旁,一群有緣相聚的驢子做著猜字遊戲。輸者,通常選擇用歌聲來接受懲罰。因而,山谷間,總是迴盪著陣陣高亢之音。
夜深了,仍有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來來往往地穿梭,有些熱鬧的樣子。是不是我們這群不速之客打擾了它們一直以來固有的安寧?如果是,要請這些大自然的小精靈們諒解了。原本,我們以驢的耐性,來親近美麗的大自然。不曾想,親近的同時,也給另外的物種製造了不親近。是的,世界是一個繁複龐大的矛盾體,經常顧此而失彼。
後半夜,也就是2日的凌晨,熟睡中,被一陣緊過一陣的雨聲驚醒。也不知怎的,竟有一些莫名的欣喜。因為,這一天,是我的生日。生日到來的第一次清醒,是與灕江的雨聲相伴。在他鄉,我樂意上天這樣的恩賜。出發前幾日,有好友問我今年的生日如何安排?我有些自豪地告訴他,去夢想中的桂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