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被四個轎伕抬起搖搖晃晃離開峰遼齋,誰都沒有注意。小轎經過數條大街,駛入一條無人小巷。
祭月看了白羽一眼,白羽心領神會得一點頭朝來路方向走去。祭月頭也不回得朝另一個方向飛速奔跑。
一個賣胭脂的小攤前祭月又開始問價,攤主熱情得向祭月推銷各種胭脂的功效,吹得天花爛漫。祭月點頭,專注得聽著讓攤主覺得這人肯定會買下。
轉著一盒胭脂,心下默默計算著時間,祭月朝一條小巷悄悄瞥了一眼。還是沒有人出來,難道真是原路返回?那一條小巷祭月走過,她知道這條路雖然岔口很多,但其實適合轎子穿行的只有兩條路,一條路通向她這裡,另一條路白羽應該早就等著了。
巷子裡很少有人走,如果貿然跟進去很容易被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攤主也累得口乾舌燥,最後沒好氣道,“公子,你看了那麼久到底買不買?!”
祭月一愣,才想起目前的狀況,眼睛的餘光這就看見一頂轎子吱吱呀呀得駛出巷子。祭月一摸腰間記起自己的錢全交給季汝和白羽,於是直接扔下手上胭脂,朝轎子潛伏而去,“不買了。”
攤主聽到後瞪得眼睛都直了,感情他好話說了半天都白說了?!你不買看那麼久幹嘛!簡直浪費他的口水,浪費他的時間!攤主對著祭月背後不高不低得罵了一句,氣哼哼得繼續吆喝。
祭月跟著小轎身後,不一會就遇到等不到轎子而趕來的白羽。以前這種事哪需要自己做啊,手下一幫人隨便拉出幾個都比現在多,效果也要更好。這就是巧婦無米,將軍無兵的結果: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轎子一搖一擺前行,祭月卻突然眯起眼睛停下。白羽有些不解得望著她,似乎在問怎麼突然停下了?
祭月無奈得嘆了口氣,“我們跟丟了。”
跟丟了?
“從剛才轎子出巷開始我一直覺得奇怪,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現在突然想明白了。你仔細觀察那幾個轎伕,他們腳步穩健,神態自然,走路時肩膀齊高,並沒有被轎子壓得傾斜,這說明抬轎子非常輕鬆。”祭月指著幾個轎伕道,“如果裡面坐了一個人,他們斷然不會如此隨意。走過這片不平的路時,居然還大步前行,就不怕顛簸了轎子裡的金主?”
祭月對著那頂轎子嗤笑一聲,“很顯然,轎子裡已經沒人了……”
就在這時,又一頂轎子搖搖晃晃從祭月和白羽兩人身邊走過。在經過祭月的那一瞬間,簾布輕輕撩起,露出一個碩大的斗笠和一小小的下巴。
祭月和白羽驚得猛然轉頭,死死盯著那頂轎子。
轎子離開祭月和白羽後簾布就被放下,很顯然,這是一種訊號:你們被發現了!
祭月笑了笑,似乎不怕自己被發現,對著白羽道,“走吧,既要人家盛意邀請,我們也不好推辭是不是?”
這一次,祭月和白羽沒有再跟蹤轎子,而是閒庭信步得走在轎子旁。
轎子最後落在一座小宅子門口,走下轎子的黑衣人看也不看祭月和白羽直接步入。祭月和白羽也理所當然得跟進。
一進門,白羽的身子就立刻起來,如同一隻蓄滿力量的豹子,隨時準備對獵物的廝殺。黑暗中雖然看不見人,但武者綿長的氣息卻是從草叢灌木間傳來。左右兩邊至少潛伏不下三十個人!
祭月坦然得拍拍白羽肩膀,笑道,“不會動我們的。”
白羽堅決搖搖頭,他們只有兩個人。如果那些人真動手,他們兩個只怕凶多吉少。但如果現在離開,至少還有一線生機。為了一個完全不清楚的大燕人,沒有必要將自己置之險地。
祭月笑起來,肯定道,“他不是大燕人。”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聽到此話停下腳步,轉過身仔細打量祭月。
有膽,有謀,一眼看穿自己的假扮。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上半個字,這人卻推出那麼多東西,想到剛才他聽到那番關於轎子的精彩推論,心下一寒,他的本事當真不能小看!
不是大燕人就能放心了?白羽不贊同得看著祭月。
“信我。”只說了兩個字,祭月就率先走進去。白羽無奈只好跟上。
黑衣人無聲得笑笑,看來他還得給這人加上一條:膽大妄為。
黑衣人引他們前廳,祭月和祭月坐在同一側。
“為什麼跟蹤?”黑衣人沒有摘下斗笠,靠在椅子上輕輕道,聲音微微有些嘶啞。
祭月無所謂得聳聳肩,“那你又為什麼扮大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