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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劉徹說小浮生的魅力比他大,那倒是真的,一點也不假。

陳阿嬌懶得給劉徹面子,丟下一句:“我以為陛下早知道這個事實了。”

劉徹頓時做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來,“唉,皇后如此傷朕,簡直是讓朕不知如何是好。”

“灞水距此不遠,陛下不如以身侍奉河神,來年必定風調雨順。”

這大漢朝,也只有陳阿嬌能夠肆無忌憚地對劉徹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果然天下最毒婦人心……”

劉徹哀嘆了一聲,再看的時候已經進了未央宮,朝椒房殿先去。

一下車,就聽到了椒房殿裡面的笑聲。

“安系!安系!”

“哈哈哈哈……太子您慢點……”

“安系!看……”

一聽到這聲音,陳阿嬌就知道,一定又是浮生在叫嚷,他說話的時候吐詞不清,所以“安世”喊成“安系”,心裡想著這傢伙趁自己不在宮中,還不知道怎麼欺負安世呢,不曾想一進去就看到浮生拽住張安世的袖子一直不放……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浮生這傢伙不知哪裡弄來的滿手汙泥,還捏著幾瓣蓮花,可張安世的袖子那是一片乾淨潔白,這小子一巴掌摁下去,張安世不僅是那袖子黑了,小臉也跟著黑了。

陳阿嬌看著立刻走進去,一把將浮生給拽開,板著臉道:“說,你又去哪裡混來?怎麼滿手都是髒東西?誰看著太子?!”

最後這一句,卻是要責問宮人了。

馥郁與旦白都出來謝罪道:“婢子曾出宮辦事,宮人們沒有看管好太子,讓太子……”

“怎麼吞吞吐吐的?”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四下掃視了一遍,劉徹已經進來,一瞧見張安世那袖子就竊笑了一聲,好個小浮生,好個劉弗陵,果然是誰的袖子都敢拽——以前單拽他父皇母后的袖子,管得那手乾淨不乾淨,一拽住了你的袖子基本就放不開了。

馥郁與旦白對望了一眼,最後由旦白道:“太子將您的碗蓮——”

不必再說別的了,只聽見這兩個字,再想到方才小浮生一手的泥,陳阿嬌幾乎就直接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她的碗蓮……

陳阿嬌想也不想,直接抬步往內殿去,卻看到自己出宮之前放在桌案上的碗蓮已經被裝了半碗的土,裡面含苞待放的蓮花已經只剩下殘破的幾片花瓣!

碗蓮者,白玉碗中清水蓮,端的是仙氣兒,清雅脫俗,連那文人最鄙夷的泥土都不沾,不曾想她來看的時候竟然已經是一片狼藉!

浮生竟然在這一隻玉碗裡頭放上了土,還毀了花!

若不是身邊劉徹扶了自己一把,陳阿嬌早就暈倒在地上了,給這臭小子氣的!

她一看這案上的情況,強行壓抑住怒氣,一掀袖袍坐了下來,劉徹只站在旁邊,回頭對小浮生和張安世揚了揚眉毛。

張安世已經七歲,可以說是懂禮知義,很得劉徹與陳阿嬌的喜歡,此刻他白色的內衫袖袍上染著一隻黑黃的手印,看上去糟糕極了,他抬頭看到劉徹和陳阿嬌不同的反應,又扭頭看小浮生。

小浮生站在那裡,雙手悄悄地背到身後去,似乎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手上又這麼多的汙泥,他一副心虛的模樣,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感覺到張安世在看自己,他轉過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兩眼裡閃著淚花,那小模樣悽慘極了。

只可惜陳阿嬌是個鐵石心腸,天知道暮春的時候自己就在準備碗蓮了,培植了這許多,只有這一碗拿得出來,竟然被這小子毀成了這樣,她如何能不生氣?

“來人,拿戒尺來。”

劉徹嘆了口氣,“他還小——”

“還小不是藉口!”陳阿嬌一轉眼,眸底帶著幾分凌厲,幾乎是以一種壓迫性的反駁與劉徹對峙。

劉徹知道,自己是沒法插手這次的事情了。

陳阿嬌奉行的教育方法其實與劉徹不一樣,他總覺得自己虧欠孩子,什麼都想要給他。可是阿嬌覺得給得太多,會讓孩子不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應得的,他也不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長久下去的結果,就是養出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尊卑教養、一味自高自大的紈絝來,她絕不想自己的孩子變成那樣。

宮人請來了戒尺,陳阿嬌將之拿過來,讓浮生走上前來。

他兩隻手上還沾著泥,一直背在身後,有些怯怯地看著陳阿嬌,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低下頭來,似乎是為陳阿嬌那冰冷的眼神所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