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嘴裡倒,趙婉畫一見就急了,想要說什麼,可是主父偃的動作太快,她什麼也沒來得及說。
陳阿嬌一下就笑了,果然,主父偃那茶剛剛往嘴裡一倒,立刻就燙的直跳腳,提著茶壺那一臉的苦相……
陳阿嬌忽然覺得自己是非常對的,主父偃是個逗比。
趙婉畫從主父偃的手中奪過了茶壺,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而是又轉身出去了。
主父偃忽然就不叫疼了,訕訕回頭:“婉畫姑娘這是?”
陳阿嬌似笑非笑,“重新泡茶去了。”
“……”主父偃忽然不知道該接什麼好。
陳阿嬌道:“來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來之前夫人給我說了什麼事情嗎?”主父偃眼神一閃,又在裝傻了。
可是陳阿嬌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值得裝傻的。
“主父偃——你有事瞞著我嗎?”
主父偃瞪著眼睛:“哪裡有?我是真的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啊,哦對了,難道是說阮月之事?”
還算他機靈,再敢在她面前裝傻,陳阿嬌立刻就敢讓齊鑑將他丟出去。
她雙手十指交握,換了個輕鬆的姿勢,坐在墊高的位置上,“試用期到了的時候,你必須想辦法把阮月解僱掉。”
“可是阮月沒有很大的過錯,而且看上去很得力,夫人您不如給在下一個理由,再讓我炒掉她。”主父偃的態度,很奇怪。
有些曖昧不明,像是願意炒掉阮月,又像是要為她說情一般。
主父偃果然是有事情瞞著自己,奇怪的是自己沒有怎麼聽到風聲,看樣子自己該查查自己身邊的人了。
婉畫是自己可以信任的,齊鑑也沒那麼深重的心機,李氏已經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會做出這麼犯傻的事情來,其實現在唯一不知道陳阿嬌身份的人是阮月。
陳阿嬌對阮月一直帶著很大的顧慮,後來事情的發展也的確如她所料,張湯當初怕也是晃了眼,竟然挑出了這麼個人來。
“你是最高主事者,向我報告,現在我告訴你,必須給我炒掉這個人,你自己給我找個理由,不要問我。”陳阿嬌咬著牙,這樣一字一頓地給主父偃強調。
主父偃此人,捉摸不定,流氓習氣是改不了了。
陳阿嬌不說話了,主父偃也悶聲不響,倒是一直在吃東西,他似乎是無所謂,反正光坐著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整個密室,忽然就有了蕭殺的感覺。趙婉畫終於又重新泡了茶過來,算是打破了這密室之中的沉默氣氛,她將東西放下,陳阿嬌那冷著的眼神也總算是化開了一些,她端過了茶來,沒讓趙婉畫動手。
只是一低頭,卻看到趙婉畫只帶了一隻茶壺和一隻木杯。
趙婉畫沒什麼表情,“夫人沒有吩咐,我便去櫃檯了。”
趙婉畫的年紀還小,可是沉穩極了。直到退出去,她也沒看主父偃一眼。
主父偃這是被嫌棄了。
他很清楚。
陳阿嬌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也不準備將茶分給主父偃,自顧自喝著:“明日去看長安酒肆的新店,不過我更想開的是之前跟你說過的商會,販夫走卒,南來北往,各地特色貨物匯聚長安,卻多是富商豪強,也都是自己的家族力量,我這個商會,要成為一個資訊互動之所,當然——交流貨物資訊需要先給入場費。”
她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來,看向了竹簾外面。
穿著鵝黃色襦群的是阮月,她腳步匆匆地從樓上下來,卻不想撞見了一個人在樓下喝酒的桑弘羊,頓時羞紅了臉:“桑侍中……”
桑弘羊冷淡地“嗯”了一聲,“阮姑娘有事嗎?”
阮月點點頭:“其實阮月又一次去您府上找您,可是您不在,不知道——”
“我那個時候在。”桑弘羊不欲再繼續糾纏,他估計自己以後也沒心情來這麼喝酒了。
阮月愣了,她表情之中閃過迷惑,可是轉眼又變得脆弱:“桑侍中,您……”
說謊,僕役明明說他不在的!
桑弘羊看著這周圍的人都看著,不想自己的名聲敗壞,說自己欺負女人,起來對著阮月拱手:“阮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說完轉身,就到了櫃檯前面去結賬。
不知道上面司馬相如是在搞什麼,他不是說自己傾慕阮月嗎?怎麼現在地方給他們留出來了,自己下來喝酒竟然也喝不安寧?
趙婉畫剛好來到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