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的朝她打趣道:“這麼點風雨就怕成這樣,要是遇上臺風天怎麼辦?”
她馬上又害怕的快哭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這麼愛哭。眼淚像是不用錢似的,下次去買個臉盆來裝眼淚,看看哭一次可以裝滿幾個臉盆。沒事這樣愛哭,你可以去扮五子哭墓了,包你哭到過癮也沒人阻止你。”難得溫柔的,他讓莫子琮躲在他懷中。言語雖有些辛辣,不過行動卻是充滿愛心的。
白豫恆告訴自己,這是日行一善,他對這個發育不良的小鬼是出自同情的,沒有任何邪念,也勾不起他的任何慾念。會吸引他的該是成熟嫵媚的嬌俏美女才是,這樣的小鬼連幫他暖被都還要多加一個懷爐,太嫩了。
只是很奇怪,自從他遇上莫子琮之後,就好像從“玉面羅剎”升格成為善心人士,一日好幾次的善行,好心得有時連自己都不禁要懷疑。
“我討厭下大雨的日子。”她幽幽的開始傾訴自己的心情,“也討厭雷聲及閃電,那像鬼一樣追著我不放,尤其是我哥哥不在的時候,雷聲常常大得像要把屋頂給轟破,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很多鬼魅的影子追逐著我……”
“鬼魅魍魎都出現了?”
他是存心笑她的膽小,哪知她卻心有慼慼焉的開口:“是呀!原來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白豫恆有些莫名其妙。
“五歲時,有一天我哥哥去學校,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睡午覺,閃電一閃好多鬼就出現了,日本鬼一直說話,我好怕……”
五歲?他這下總算聽清楚她的話,在日本?“你住過幾個地方?”
在他懷中,她認真的扳著指頭數,“臺北、東京、靜岡、山形、歧阜、紐約、瑞士,沒有了。”
“嗯。”他故作稱許狀,“很好,住過不少地方。”可憐!年紀輕輕便天涯飄泊。“可見你會說多種語言,能讀多種文字羅?”
“不會呀!我是文盲,老師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他講他的,我睡我的。”
“睡到畢業?”他才不信。
“不,睡到同學幫我畢業。”
他輕笑出聲,當她在講笑話。
“喂,白特助。”笑話說完,她認真的有求於他。
“叫小白就可以了。”都不在公司上班了還叫他特助,聽了真令人不舒服。
“小白?”她搔搔頭,對這種稱呼頗有微辭,“好像在叫狗的名字。”
他只當沒聽見。和她同住半個多月,如果諸如此類的言語要樣樣計較,只怕他早已被氣得花白了頭髮,想染都來不及。
“小白。”她又正經的開口:“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不好。”他連想都沒想就回答。
和她睡?這小鬼有沒有上過健康教育?他可是身心健全的大男人,時值壯碩之年,雖然這隻羊並不可口,卻也頗能引起他的食慾,現在小羊竟自己送上門?
白豫恆肯定自己會吃掉她的。
拉著他的手,她把向哥哥撒嬌的那一套搬出來用,“可是我會怕……”
“克服恐懼。”他換上一臉鐵面無私狀。
“克服不了啊!”她有些心慌。小白不是很有愛心嗎?怎可能拒絕她的要求。
“努力,再努力。”
撒嬌無用,原來他是冷血動物,看來她又得對他重新評估。“努力無效呢?”
無效?他用眼神嘲笑她。“那你就面對現實吧!”
面對現實?要她自己一整晚和恐懼面對面?和不知何時會來拜訪的如雷雨聲及風的鬼哭神號相會?“我才不要。”馬上,她又跑入餐廳躲進桌子底下。
白豫恆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快到足以明白昭示她恐懼的程度,隔著桌腳椅腳,他沉下了臉。“出來。”
“不要。”悶悶的嗓音傳來,她大概又要鬧水災了。
“我叫你出來。”
“我不要。”
見她如此堅持,他比她更堅持。強拉開椅背,他又想拖出她來,只可惜這回她緊抓著椅子腳不放。二人力氣相仿,竟成了拉鋸戰。
抓著椅背,他不掩飾自己上升的火氣。“你信不信如果不出來,我會打你?”
“要打等天放晴再打。下雨天閒閒沒事打小孩會遭天譴的。”
總之,她就是不出來。這些話哥哥老早就威脅過她,她才不怕。
但這些話倒是提醒了白豫恆。小孩?她不過是個孩子,是個未滿二十的孩子罷